宁蓁蓁用这样的方式,争取多研究几个瘫痪之人,给医治林凌增添筹码。
林堂自然是不愿意的,最后拗不过宁蓁蓁,心里多少对林凌的腿还是抱着希望,同意了下来。
宁蓁蓁跟着妇人到了黝黑的房间里,王大娘日常还有浆洗的活计,伺候儿子自然不如林家待林凌用心,房间里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敞开了窗,宁蓁蓁扣住了病人的腕。
这人伤得和林凌不一样,林凌是因为外伤而瘫痪,这位是因为发烧之后,而产生瘫痪。
宁蓁蓁一开始有些失望,很快就发现,这个病比林凌的还要有挑战性。
因为发烧而导致的体内失衡,这种病症,甚至在祖父的脉案里都没有见过类似的!
王大娘说道:“发过了热之后,一开始只是手脚脚发麻,做活缓一缓就好,然后没两天,其他的肉也疼,只能停了上工。”说到了这里,王大娘的泪水都涌了出来,“发热之后,以为吃了药就好了,谁知道不到半个月,他就动弹不得,人就这样瘫了。”
有人免费出银子,连带亲眷都可以免费看诊,宁蓁蓁送出了轮椅,得到了第一个自己的疑难杂症。
这人的病症对宁蓁蓁来说难度非凡,宁蓁蓁却不着急开方子。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在纸张上写密密麻麻的小字,突然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地面颤抖还有门窗都颤抖了起来。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响,放在桌子边的茶杯因为这个颤抖,坠落到了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这个时候宁蓁蓁才想起来,原主记忆里的那场殒命了太子的地动已经发生了。
“嘉嘉?!”殷氏推门而入,抓着宁蓁蓁的手就往外跑。
宁蓁蓁到了院子里的时候,就看到其他人都已经在院子里了,她是最慢出来的。
“你这孩子。”殷氏急急说道,她的眼眶都是红的,“怎么还在写东西,地动了都不晓得出来?”
宁蓁蓁给殷氏赔笑,说是自己的不是。
她是知道这地动是西边的灵山县,京都里不是震源,所以她才老神安在,没想到让殷氏着急了。
殷氏用帕子擦拭了眼泪,情绪渐渐平定。
几人就在院子里坐着,等地动平息。
此时躺在床榻上的谢云儿同样发现地动了,上次谢鑫踹她没有十分也有八分的力气,脏腑受损躺在床上休养。
她被下人匆匆忙忙抱入到了院子里,听着丫鬟们小声议论,“刚刚吓了我一跳,汤匙都掉了。”
“好端端的日子,怎么发生地动了,真的好吓人。”
“既然发生了,那就不是好端端的,说不定是……”
“嘘,你说什么呢,这话也是你说的?”
原本已经回来的谢平换上了官服,兵部里他的上峰定然是去了兵部,或者是入皇宫,他也要在兵部里候着,以防天子传唤。
谢云儿听人说着不是好端端的,眼底带着凉薄的笑意,终于到了太子的死期!
这种天灾,总是会让人觉得天子失德,甚至会下罪己诏,这也就是太子去赈灾的原因。
原本她以为来了李嬷嬷,她的好日子到头了,谁知道福祸相依,因为谢鑫踹得太严重,谢平还没说什么,谢鑫自己心虚了,还主动说,不会让李嬷嬷待她太过于苛责。
谢云儿的心又开始浮动起来,等到太子去了,天子悲痛欲绝,而那几位皇子就会各显神通,对东宫之位虎视眈眈。
她吃了这么多的苦头,事情的起因都是那位太子,谢云儿恨不得时间快快跳跃到一个月后,伴随轰隆隆的雷雨,从灵山县出来消息,太子薨!
赵昱晖也坐在马车上,因为太子接种了牛痘,正好有些微热的反应,下午的时候去了一趟林家,宁蓁蓁看过了之后,表示已经种痘成功。
从林家回来之后,赵昱晖也从翰林院回来,太子与赵昱晖正在茶楼里小坐,结果就发生了地动,两人立即上了马车,往皇宫方向赶去。
一路上,可以看到街道两旁慌乱,铺子里的人都出了屋子,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交谈。
还有店铺门口悬着的旗杆被震落,铺在地面上。
走街串巷的挑货郎行色匆匆,显然打算回去看看状况。
一场地动扰乱了京都所有人的生活,太子的眉头皱着,那震源又会如何?
太子同赵昱晖说道,“这地崩不知道是哪个方向,是不是现在已经乱了。”
赵昱晖想到了在翰林院里看过最严重的地动,死伤无数,河水倒灌,看着伤亡数字,可以想象得到人间炼狱一样的情形。
“也不一定会很严重。”赵昱晖安抚太子,“可能就是小地动。”
太子摇摇头,“看着动静,这里只是余威就如此,恐怕更严重,等到见了钦天监,就知道是哪处发生了地动。”
赵昱晖的状元并不是三年一度的春闱考取的,而是因为东宫太子大婚特开的恩科,他们这一批恩科所录的考生,是太子门生。
赵昱晖知道太子被教导的很好,但是万万没想到,太子竟是准备亲自去镇灾。
赵昱晖看着太子与天子相似的轮廓,心中大震,在马车里给他跪下,“臣愿同往。”
在地动之后,太子的眉头紧锁,等到听到了赵昱晖的答案,露出了淡笑,扶起了对方说道,“你先回去收拾东西,孤打听出来了是哪边出了地动,便差人同你说,在城门口见。”
“是。”
赵昱晖等到太子匆匆进宫,就转身回府。
天子召了钦天监的人,知道这是从西边过来的,最让他震撼的是,太子跪在他面前,“每逢地动天灾,常有乱相出,儿臣愿替父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