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果然如同乔小胖所说,卫均回来了。
他就像什么夜里的生物一样,白天见不着,只有夜里才能瞧见本尊。
正好从浴室出来,他人也回来了,鹿元元歪着头,擦着自己滴水的长发,一边上下的看了看他,鼻子也跟着一动,“你身上这股子灰尘味儿,出城了吧。”在城里,可染不上这么多灰尘。
抬手,落在她肩膀上,又顺着她手臂往下,“在你身边,还真是什么亏心事都不能做,很容易就被拆穿。”
“那你就哪天去做点儿亏心事试试,瞧瞧我能不能闻得出来。”鹿元元弯着眼睛笑,这小脸儿,这会儿还真没笑出什么善意来。
手绕过她肩膀,把她揽在臂弯里,她身上沐浴过后的气息钻进鼻子里,卫均也不由得眼眸一紧。
“你说你白天不见人,晚上才回来。看似神秘,但我家小胖可清楚的知道你的踪迹。他今天都嘲笑我了,说咱俩整晚在一起,啥事都没干,总结原因,就是你不行。”可说非常坦诚了。
卫均用另一手把她手里的手巾拿过来,一边带着她往卧室走,“你如何想?”
“你还挺镇定,脸色都不带变得,还得以为你会生气呢。继而,就开始对我展示你的男人气魄。”鹿元元轻笑,这年纪大还是有好处的,就是没那么冲动。
但转念一想,其实他这样也正常,毕竟以前那么多年都被说是阉人。相比较起来,说他不行,算是温和的了。
“不急。”卫均说不急,并且还把她推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给她擦头发,瞧着是真不急。
鹿元元坐在那儿无声的笑,卫均这表现应该让乔小胖看看,他肯定会震惊的。
“你今天出城干什么了?”任他给自己擦头发,别说,他这手法还行。
“放出了一个大饵,本王亲自去布置了一番。”卫均轻声回答。
“饵?古有香饵钓金鳌,你这饵若是个好饵,那么钓上来的,就肯定是大家伙。”鹿元元依稀的,好像猜到了些什么。
“好饵?只能说,尚可。”卫均的评价可没那么高。
鹿元元轻轻撇嘴,还不是好饵?庄禾不是好饵是什么?他的身份,生下来自带的血脉优越,一呼百应,不成问题。
“其实吧,仔细想想,想区分那些万辅人还是很容易的。在青溪城的时候,有一回夜里在巷子里碰见了一伙,他们当时不只是为了脱身或是攻击我们,用的是屎尿攻势。后来,又根据那些屎尿的,查到了在城里用画皮骗人的糟老头子。可是,有的妖术是用来杀人的,特别狠毒。相比较之下,那些用屎尿的人,只是戏耍而已。想来,那些并不恶毒的,应该就是当初陆屏所不齿的大万太保了吧。太保,这个名称,也极具深意啊。在真正的万辅人来看,相当于异类了,就是那种对敌投降换来的一官半职。”鹿元元小声的说着,所有的事情连贯起来,还是能窥得一些区别的。
放下手巾,卫均又将她的长发抓了抓,这才走到她对面坐下,“所谓的大万太保,也的确是当年万辅人所尽忠的某位王赐予的官职。这一点,你说对了。”她猜测的是对的。
“我这小脑瓜儿啊,还真是聪明。”鹿元元看了看自己的长发,还是很满意的。
“我们曾去过的那个地下宫殿,原本是庄禾祖上的闭关之处。那位所谓的大祭司也的确是本事非凡,那地方是他亲自设计,不只是因为要闭关,还因为那里也是他为自己设计的坟墓。香桂这种东西,也只有这个大祭司能够产出来,具体是什么道理,这些万辅人自己也搞不懂。当年他死了,那个地方就被永久的封上了,倒是留了地图给自己的后人。不过,因为一些事,地图遗失,那个地方便彻底成了秘密之地。直至上上个一甲子时,那个地方终于被发现,就是类似于陆屏的那些万辅人寻到的。他们想去找香桂,但并不成功,死了很多人。”卫均轻声的说着,给她讲这些事。
鹿元元听着,一边轻轻地点头,“庄禾他们家的人想必以前是很想找回去的吧,但他是个异类,他当时费尽心思的要找过去,就是为了毁掉那具尸体,让这世上再无香桂。”
“没错,他们祖上的确是流传有祖训,回那里寻香桂,重现万辅人早年的辉煌。”卫均说这话也很平和,并没有讽刺什么的,可见他在很客观的说这些事情。
鹿元元也不由笑,“但庄禾并不想做这些。再说,也不看看现在的天下,岂是他们能够兴风作浪的。不过,肯定有一部分人还是异想天开的,就如陆屏,她野心不小。”
“所以,这部分人,当下要赶尽杀绝。”卫均抓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捏住。
“庄禾若助力你完成了这事儿,你会不会也给他弄个一官半职的挂着?”想必当年的万辅人,就是这样成了某个势力的爪牙,然后混了个大万太保的官职。
“若是有时机再见着他,你可以问问。”卫均唇边挂着淡淡的笑。
鹿元元盯着他看,慢慢的摇了摇头,“可能也没什么机会见着了。这长得好看又有体香的人,往后别在我面前出现,某些人容易不开心。”边说,她边站起身,慢慢的转悠到卫均的身后。
她一只手落在他肩膀上,站在他身后,一边用另一手抓他铺在后背上的墨发。
“知道便好。”她能够明白这一点,也是非常不容易了。毕竟,本性是个土匪,根本就没指望她能够去思考那么许多。
鹿元元小声的笑,因为把他的墨发一把抓,抓起来,他的后颈就露出来了。
他的脖子啊,长得那真叫好,不止长,线条还非常漂亮。
鹿元元就那么歪头盯着看,看着看着,她猛地低下头,一口咬在他后颈上。
卫均眉头一动,之后就笑了,任她咬。
其实她也不只是咬,舌尖湿润,反倒搔的他痒痒的。
一手抬起,抓住了她按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往自己怀里拉,她也彻底的趴伏在他的后背上。
沿着他后颈,慢慢的往前,留下一连串的牙印儿。
不得不说,关于咬他颈子这事儿,她觊觎许久了。
在很早很早之前,她就想过。
一直咬到他喉结上,那一口下去,就听到他哼了一声。
鹿元元松了口,微微歪起一点头去看他,“疼了?”
一手托在她的后脑勺上,卫均也垂眸看她,眼瞳漆黑,恍若那满载风雨的乌云一般。
“不疼。”怎么可能会疼?反而是,搔的他更痒了。
盯着他的眼睛,呼吸之间是都是他身上特别浓的花树香气。这只能证明他真的在血液翻腾,不然,味儿怎么会这么浓。
“你现在还觉着不急吗?”她问他,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急不急。
卫均揉着她的后脑,盯着她的脸,呼吸特别沉。
“你猜呢?”还要问?这还用问吗,他急不急,她是没感觉吗?
废话,当然有感觉,她还感觉的很清楚呢。
抿唇笑,用另一手更紧的圈住他的颈项,“若非不能叫乔小胖过来围观,我真想叫他好好看清楚卫均到底有多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