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意志够坚定够虔诚,作用在仇人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廖初越发惊讶。
有人为我祈祷了?
为什么?
“可以知道是谁吗?”
“没那个功能哦。”毕竟对系统而言,重要的只是宿主和结果,至于是谁做的……有关系吗?
廖初突然觉得这个系统有点鸡肋。
“我说怎么觉得跟少了个人似的?”
赵阿姨恍然大悟。
孙大爷?
吱吱茫然地看向拼桌的姬鹏。
黑皮少年低声解释了几句。
吱吱有些惊讶,再看向廖初和食客们时,眼神更多了几抹复杂。
名厨,乐手,老总,白领,学生,拾荒大爷……本该泾渭分明的几类人,却奇异地融合了。
这一角屋檐下,好像无论什么都能包容。
孙大爷虽然来得不频繁,来了之后话也不多,但他好像自有一股令人亲近的气质,偶尔谁心里不痛快了,都会找他说一说,而他也从不心烦。
就好像,好像真的是大家的爷爷一样,很可靠。
“哎呀,他这么大年纪了,又自己一个人住,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此言一出,店内顿时静了一下。
赵阿姨忙掏出手机,“咱们也别瞎猜了,我给街道办那边打个电话。”
说起来,认识这么多天了,大家还不知道孙大爷到底叫什么。
问他也不说,只是笑着摇头。
“哎你好,我想问一下,就是在咱们这几条街上,有一个姓孙的大爷,就是经常背着蛇皮袋来捡空瓶子的那位,个子高高的,瘦瘦的,哎对,头上好像还有一道疤的那位……
对对对,就是他,我想问一下,他最近去哪里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啊?!”
大家都不自觉停下手中的活儿,竖起耳朵听赵阿姨讲电话,然后就见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众人心里咯噔一声,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担忧。
过了会儿,赵阿姨挂掉电话,素来笑盈盈的脸上多了几抹哀伤。
“老爷子……走啦。”她的眼眶刷地红了。
整个餐馆里的人都愣了。
走了?
去世了?
怎么可能呀?
池佳佳愣愣道:“就,就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大家还一起过生日呢……”
好端端的,怎么……
赵阿姨抹了抹眼角,“街道办的人也是前天刚发现的,说找到了几个月前的医院诊断报告,是肝癌晚期。”
孙大爷是这一带比较少的低保户,没什么亲戚朋友,平时也不跟人来往,就自己住在一间破旧的老房子里。
前几天街道办的人过去给他送低保金和米面,进去之后才发现人已经没了。
后面志愿者帮忙整理遗物,竟然意外发现了一摞捐款证明和一枚志愿军纪念章。
谁也没曾想到,这个每天从街头走向街尾,一路靠捡瓶子过活的老爷子曾是一名悍不畏死的解放军,头上的疤痕就是当年和鬼子拼刺刀时得来的。
后来他伤重退伍,也从未向政府要求过什么。
而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他仍陆陆续续捐了七万多元……
最近天气湿热,孙大爷被人发现时,遗体的情况就已经不大好了,街道办的工作人员立刻安排了收敛火化,昨天就已经安放到公墓里去了。
谁也没想到,仅仅几天不见,就会迎来这样的结果。
果果似懂非懂地拽了拽廖初的衣角,“爷爷飞走了吗?”
廖初摸摸她的脑袋,“嗯。”
小姑娘眼中迅速蓄起泪水,搂着他的腰呜呜哭起来,“不要,不要爷爷飞走……”
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对死亡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但是飞走,就意味着永远都见不到了。
这简直是人生中最难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