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岚没想到是这样的,被他说得脸微微红了红。
那不是你先呛我。他拉了椅子坐过来。
裴宴不明显地叹了口气。
我呛你干嘛啊?是谁大半夜的这么冻头发也不吹不擦的就冲下去倒垃圾的,谁怕冷啊,谁手冻得都快跟冰块儿似的了?
郑岚梗着脖子,夹了块水晶糕在嘴里嚼着,怎么都尝不出滋味来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垂着脑袋。
裴宴看出他今天心情不好,觉得他大概想自己待会儿,站起身来摸了把他的头发,落了句:吃完早点休息。
人就走了。
寝室门一关,这下是真的安静了。
郑岚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静,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东西。
点心还是热的软的,粥甚至还烫着,拿手捂着塑料碗都是烫人的。
郑岚觉得自己有点儿不懂事,吃得没滋没味的,好歹还是饱了。
打扫半天卫生,他其实是真的饿了。
吃完东西收拾碗筷,郑岚把空的盒子都拍了张照片发给裴宴,说:我吃完了。
很明显的求和信号,裴宴却没马上回复。
扔东西的时候他看到包装上印有餐厅的logo,觉得这家味道还挺好的,下次想去买来尝一尝,上网一搜。
好吧,怪不得这么好吃。
私厨菜,不是那个人,根本约不着。
郑岚又后悔起来,这大半夜的,裴宴也冷啊,在他房间里都没待暖和,又带着生气的情绪走了。
多不好。
郑岚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机,还是没消息。
睡觉之前,他还特意调大了声音,等睡着了也都没信。
梦里全在琢磨怎么哄好裴宴了,郑岚才发现自己对这件事情一窍不通。
他们只做了几个月的朋友,好像总是裴宴在哄他。倒不一定是因为生气什么的,郑岚总是从裴宴那里得到很稀少、很缺乏的关心和宠爱。
可是他们又只是朋友。
第24章 摁墙上了
郑岚又考了几天试,最后一门在上午结束。
走出考场的时候很多同学发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声,郑岚心里也轻松不少。
他打开了考试前关闭的手机,信号到的那一刻,还是没人发来消息。
和裴宴的聊天仍然停留在上一次郑岚的那句话:我吃完了。
郑岚一边往寝室走,一边给柏皓发信息,说:我考完了。
柏皓:我知道,你有必要特意跟我说一声来气我吗?!
郑岚:对不起。
见他真的在认真道歉,柏皓赶紧说:没事儿啊,跟你开玩笑呢,怎么当真了。
郑岚呼出一口热气,问他:你们考试什么时候结束?
柏皓:我还有三天。
郑岚拐着弯地说:你们学金融的真不容易。
柏皓:比我们高一届的,昨天就考完了。
郑岚指尖一顿。
原来裴宴昨天就结束考试了,之前他设想的那些因为复习而耽误没时间看消息的借口,全都不成立了。
裴宴就是不想理他。
郑岚咬着嘴唇,心里好酸。
休息了两天多,老师给郑岚发了消息让他去办公室开始工作。
工作的内容是负责新生接待和答疑,主要就是接打电话。
老师给他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里面有很多张空的办公桌,郑岚随便选了张,需要联系的新生资料厚厚一叠全堆在桌上,还有一部座机。
老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走了。
郑岚坐下来,取了围巾开始工作。
他主要是和华国的留学生联系,说的都是中文,至少语言上没什么障碍,沟通起来也还算流畅。
主要就是任务过多了,郑岚一上午得打几十通电话,座机又不比手机,摁多了指腹都疼,有时候感应又不灵敏,得重复来很多次。
这还真是遇到郑岚这种很有耐心的,要是换了烦躁的,能直接把话筒砸上去。
过了几天柏皓考完试了,给郑岚打电话,那边过了多久才接起来,一声喂,给柏皓吓得不确定了。
你是郑岚吗?
嗯。郑岚嗓子完全不行了,还得说话,声音跟撕开一张纸一样哑。
我的天哪柏皓知道他去给老师做事情了,没想到这才几天,人都这样了。
为了表示朋友之间的关怀,柏皓当天晚上就去了郑岚宿舍,给他带了几包润喉糖。
我买了药店里最贵的,你多吃点,没事儿就含着。柏皓说。
谢了。郑岚现在说话费劲,都很少出声,或者也只是简短地应两句。
柏皓问了问他之后的打算,因为郑岚回国太晚了,柏皓等不到那个时候,他们可能要分开走了。
没待多长时间柏皓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嘴欠地问了句:裴宴呢?他最近没在吗?
之前复习的时候裴宴经常过来带郑岚吃饭,柏皓是知道的。
他忙吧。郑岚不愿意多说。
柏皓觉得他俩有点奇怪,但也没问了。
差不多快一个星期的时候,郑岚也觉得有点受不住了,好在老师及时给他减了任务,说又找了个人过来。
那天郑岚去的时候就见着了,还是熟人。
坐在他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浑身都精致得要命的
简寄。
是你啊?简寄有点吃惊,语气算不上好也不能说多差。
嗯。郑岚走过去,也没管他是简寄。
你待多久了嗓子破成这样?简寄又问。
一个星期。郑岚坐下来。
行吧。简寄有点担心自己也变成这样,又瞥了郑岚几眼,突然笑了声,问:裴宴知道吗?他舍得?
郑岚看了简寄一眼,是那种很淡,但又让人莫名感觉被压迫的眼神。
不知道。郑岚说。
之前郑岚觉得简寄挺没谱的,没想到工作起来还算认真负责,分配的任务能够及时完成。
但简寄算是比较冲的性格,有种家里给惯的的感觉,好在打一些比较困难的电话,语气也还算好。两人一起工作效率就高多了,郑岚估计这次还能提前结束。
中途老师过来看了一次,觉得他们做得不错,给他们提前了每天的下班时间。
郑岚还是惦记着裴宴,那天裴宴问了他什么时候走,他没问回去,不知道裴宴这时候还留在学校里没有。
简寄是能问的,但郑岚不太甘心。
有天简寄接了个电话,好像是跟家里父母打的,总之是一副不情愿的表情,其间还瞥了好几次郑岚。
郑岚想象不到他们家里的事能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也没怎么管。
下班的时候郑岚先收拾好东西,背了包推门出去,走廊上有个人倚着阳台玩手机。
郑岚顿住脚步,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裴宴他叫了一声,又立刻闭上嘴。
声音还是很难听,郑岚快把这件事忘记了。
裴宴皱了皱眉,眼睛从手机里抬起来,可是开口第一句却没问郑岚嗓子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