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陈林芝的角度来看，明显是步子跨大了，许多率先崛起的富人背后明显带有国际游资的影子，反观对岸慢慢悠悠的改革，虽说过于保守，可两条腿走路的公私有制并存模式，确实走出了一条最适合自身的发展道路，避免掉进国际资本的陷阱里，限制游资进出更是一招妙棋，营造出相对稳定的发展空间。

聊天期间短暂走神，陈林芝这时忽然问道：“老实说我最近手头也不宽裕，虽然赚了不少钱，但是花钱的地方更多，如果我选择跟你们合作，比方说想要收购……尤科斯石油公司，有没有可能以从银行贷款的方式进行？当然了，给你们的佣金不会少，也就是说我出资一部分，剩下的先从你们那的银行贷款。”

单从陈林芝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

有钱是一回事，现金流又是另一回事，对于这个问题瓦伦蒂娜丝毫不觉得意外，嘴角上翘回答说：

“当然可以，别拿老眼光看待我们，实际上现在的俄罗斯和其他地方差别并不大，该有的交易模式几乎都有，银行贷款环节我们也能帮忙完成审批，之前还有其他人也看中了规模最大的尤科斯石油公司，它每天能够生产一百七十万桶原油，如果你想拿利润去偿还银行欠债，确实是个好主意。”

“其他人看中了，最后为什么没能成交？”陈林芝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直接问道。

可能是为了表示诚意还是别的什么，瓦伦蒂娜完全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解释说：“因为它有二十万职工，而且不会允许大规模裁员，那些工人们的观念还停留在苏联时代，如果辞退他们会产生无法预料的后果，这是官方不会允许的，同样也会影响到正常生产。前一位潜在买家的报价太低了，很可能是觉得我们在能源市场上被打压，想要开辟新的市场份额不容易，所以只有些炼油厂会对它感兴趣，想要打通产业链。”

两个弊端，一是人工开支过大，二是市场前景不明朗。

苏联依然处于美国发起的经济制裁和封锁中，虽说对宣布脱离的俄罗斯有所支持，可却显得没什么诚意，很有一棒子打死不留后患的意思。

陈林芝当然清楚国有企业人员臃肿的弊端，可假如能够以卢布计价，约定到时候再以卢布还款，站在投机的角度来看，短期内这家石油公司是否挣钱根本无关紧要，稳定撑到卢布大幅贬值就可以了。

需要考虑的环节太多，对于这家石油公司的价值，陈林芝也不够了解，目前以试探性的摸索为主，今天过来前并没有做出详细的规划，更没有不计代价也想拿到手的投资目标。

倘若换成其他投资方，很可能就会因为数倍，甚至是十多倍的利润前景冲昏头脑，然而这样的盈利率在陈林芝眼里，最多只能称得上马马虎虎，随便去硅谷挑几家上市公司，或许在同样的时间段里就不止这么点盈利。

陈林芝不着急，瓦伦蒂娜表面上同样不急。

等正餐被送上桌，继续听她推荐起优质资产，涵盖银行、航空公司、能源和矿产、造船厂、汽车公司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