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可能是下午独处,无聊了的缘故,跟纽约存在时差,即使是打电话给朋友们都不方便。
很快收拾好,范连城推着轮椅出门,期间商量好了待遇问题,一个月三千英镑,工作时长待定。
达达里奥自己说的数字,范连城是个过过“苦日子”的人,还没到见了美女就鬼迷心窍的程度,爽快地接受了这份高薪工作,说是工作日最多六小时,周末可以陪护十多个小时,也能到伦敦周边走走看看,一拍即合。
等进入电梯,达达里奥才发现范连城的皮鞋和西裤,好奇问了句:“难道帝国理工学院上课会穿校服?”
“学校有活动,下课直接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这种酒店赠送的晚餐和红酒应该比较贵吧,我爸喝过玛歌,说是一瓶花掉一千美金,木桐应该也差不多,运气真好,加上晚餐,快把住宿费用挣回来了。”
闻言,范连城嘴角扯动,很想告诉她其实并不是真的运气好,而是某位败家的大堂经理胡乱安排,搞得他进退两难……轻轻摇晃红酒杯。
五年的木桐红酒,不需要醒酒太长时间,配上小羊排,味道十分不错。
在哈罗公学念书期间,范连城学到许多看似乱七八糟的东西,例如如何骑马,例如如何打网球、摄影、跳舞,餐桌礼仪、社交的谈吐艺术等等,同样也包含在课程之内,普通学校里可不会提供这些课程。
就拿归属于罗斯柴尔德家族名下的木桐酒庄以及拉菲酒庄来说,一下子就占到五大法国名庄里的两个。
范连城曾经趁着修学旅行,跟随一位同学去过他家,晚餐期间桌子旁坐着近二十位师生,期间品尝到了1970、1982年的拉菲、以及1994年的木桐,全是当年的精品,保存得极好。
因为那位同学的姓氏就是“罗斯柴尔德”,因此这种派头一点儿都不让人意外,也没人会为了豪宅、几瓶酒而惊艳,毕竟家里没点实力,肯定进不了他们所在的班级,充当“鲶鱼效应”中那两条“鲶鱼”的普通家庭学生,父母也都是企业高管、名流政客,只不过没其他学生家里有钱就是了。
正儿八经的顶级教育,考虑到富人总喜欢将子女往顶尖的英国名校里送,出现这样逆天的班级并不让人意外,当初跟伊顿公学举行联谊派对,范连城还曾近距离接触过当时在伊顿公学念书的哈里王子。
翻翻社交工具脸书,他的联系人名单里的那群人,背后总财富加起来高达数百亿英镑,发游艇、私人飞机、私人岛屿照片,那是常有的事,例如某位操着一口古怪印度口音的同学,他老子可是印度第二富豪,平日里蹭吃蹭喝,脸皮厚得很,说是每个月只有一万英镑零花钱,还不够玩游戏。
所以。
别看自从读大学以来,范连城过得挺落魄,实际上底蕴一直都在。
跟旁人最大的区别在于,他是装穷,故意不去动用资金总额高达七位数,而且还是英镑的银行卡,而别人是真穷,被日子折磨到绝望。
这样看看,也就能解释范连城为什么只把价值近千英镑的红酒,当成润口的饮品了,全然不像亚历珊德拉·达达里奥那样,一脸享受地小口品尝。
吃饭聊天,更多时候里范连城只是听达达里奥讲述生活中的趣事,酒足饭饱后推着轮椅,陪她到租车公司缴纳赔偿金,还算及时,到达时候老板已经准备关门了,很快划扣掉两千多英镑,据说要给那辆蹭过范连城的杜卡迪摩托车更换外壳。
紧接着,又在白金汉宫门口逛一逛,去影院看了场今年二月份才在英国上映的好莱坞电影《热血警探》,按照达达里奥的说法,美国那边去年就已经上映,剧情还算吸引人,没让范连城觉得浪费了时间。
将近十点钟。
范连城坐出租车送她回酒店,老样子,也是抱着上下车,这种姿势总会让达达里奥小姐不好意思,却又避免提起。
上楼时候,忽然想起什么。
她告诉说:“对了,明晚我的朋友会来接我,去参加一场派对,你可以放假了。别误会,我跟派对主人不认识,所以不太好带你进去,总不能一直等着我出来。”
“没关系,那么刚好,我也能出去社交,等你结束之后打个电话给我,如果距离不远我会去接你回来……”
担任护工兼导游身份的范连城,将她送上床之后,直接从房间里走出来。
没走几步路,意外在电梯口处,瞧见个异常熟悉的身影,除了他老子还能有谁。
范父,范南华。
这位名气响当当,曾上过胡润杂志封面的地产商人,这会儿跟个和蔼可亲的邻家老头差不多,灰衬衫,白色西裤,手腕带着块满是划痕的欧米伽,脚上穿着酒店里赠送的拖鞋。
见他只是在笑,范连城没好气地用中文来句:“你真无聊,居然还玩监视。”
“你这水平不行啊,被赶出来了?一点都不像我。不过也好,我还是希望你找个国内的女朋友,回家赶紧跟吴家那丫头见一面,保证你满意,她小时候长得就漂亮,你见过,但是应该忘记了。”
范父按动电梯,继续道:“本来打算过来后住你那,听经理说你认识个姑娘,还亲自照顾,我又愣是没敢过去,怕撞见什么后你面子上挂不住。难怪听说我来了连个电话都不打,姑娘瞧着确实好看,跟那些欧美电影里的明星似的,我也是从你这年纪过来,我懂。”
尽量表现得开明。
虽说亲自安排了门好亲事,可终究是自家儿子,万万没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于是仅仅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看不见,还有心思调侃几句。
那么些年来,见面次数寥寥无几,即使打电话也说不上几句话,自从漂洋过海来到英国后,父子关系就逐渐生疏了。
范连城没心情去接这些玩笑话,不过也没像前两年见面那样,没个好脸色,终究慢慢长大了,思绪也日渐成熟,回道:“我跟她妹妹,一位叫做吴绿蕊的姑娘说过了,你们做主的婚事不算数,人家跟我一样都没当真,所以就别瞎琢磨了,不可能的。”
“连面都没见过,怎么就知道不可能了,绿蕊脾气是大些,她姐更不错,回去后先吃顿饭,聊一聊,年纪都还小着,不急。”
平日里范南华是个暴脾气,手底下那帮人最怕他。
然而风水轮流,遇到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儿子,脾气够倔,即使是他这位当爹的,都要稍微让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