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错换人生

七零错换人生 第1节(2 / 2)

“安然同志快给你女儿喂奶吧,看把这孩子饿得。”

安然确定护士喊的是她,她能看见她?还喂……喂奶?!甫一睁眼,看见的就是一只红通通皱巴巴的小猴子。

“小猴子”还睁不开眼,虽然包裹得很严实,依然能看出挥舞着的小手,长长的细细的小指甲,嘴巴轻轻地蠕动着,发出“喵喵”的哭声,可不就是刚才的“猫”吗?

“白求恩同志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表现在他对工作的极端的负责任,对同志对人民的极端的热忱。安然同志,傻愣着干啥,喂奶啊,喂奶都不会啊,衣服撩起来,再疼也得忍着,第一口母乳比洋奶粉金贵,知道不?”护士一句语录一句话,实在是等不及她这个性子,直接上手掀她的衣服。

两只白花花的,饱满的,胀鼓鼓的……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安然立马挣扎着坐起来,忍着浑身也说不清哪儿的痛,抱起“小猴子”,盖住一边,把另一边塞猴子嘴里。

做鬼也是有母性的鬼。

就这么会儿工夫,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嗒嗒直往下淌汗,“小猴子”吮吸几口,吸不出东西,哭得嗷嗷的。于是护士又连按带挤的帮忙,“因为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所以,我们如果有缺点,就不怕别人批评指出。你说你这小女同志,你丈夫怎么不来陪床?”

“你丈夫不来,娘家妈和婆婆总得来一个吧,四十度的高温,没人照顾怎么行。”

安然陡然一惊,阳城市的夏天一般就三十一二,破三十五很少,破四十她有生之年就只遇到一次,咽了口唾沫,“护士同志,现在是1972年吗?”

第2章

“咋生孩子还变傻了,可不就是七二年嘛。”门口进来个女人,三十多岁,□□的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苦瓜脸,吊梢眼,笑呵呵的。

安然怔了怔,这是继母许红梅,1998年查出乳腺癌三个月就死了。莫非她遇见网络小说里的“重生”了?

毕竟,做阿飘那二十年她躲在很多女孩子后面看过无数小说。

许红梅早已习惯这样三锤打不出个冷屁的继女,撇撇嘴,歪着瞅了眼她怀里的“猴子”:“咱丫头挺好看的,随你。”

要不是嘴角的抽搐和隐藏得很好的嫌弃,安然就信了。红通通皱巴巴,胎毛长得像椰子,脑袋上还糊着层胎脂,小嫩指甲跟猫爪爪似的,就这么个既像猴子又像椰子还像猫崽崽的孩子,就是亲妈也夸不出“好看”。

难怪当年刚生出来就惊到大夫呢!

“然然啊,这是阿姨给你熬的鸡汤,赶紧趁热喝。”许红梅放下铝皮饭盒,又从网兜里掏出六个鸡蛋,“这几个鸡蛋是我刚从王副厂长家借来的,本来想多给你送几个,可今年厂子效益不好,买鸡钱还是你爸预支下个月工资,再没条件多……”

许红梅是继母,还是爱面子的继母,所以表面工作总是做得让人无可指摘。但安然上辈子加上阿飘也活了六十多年,吃过她那么多亏,永远记得她借口妹妹安雅年纪小,给安排到阳三棉工作,自己却被她弄到石安公社响水生产队还丢了城镇户口的嘴脸。

“行了你出去吧,我想休息。”

小兔子似的继女忽然冷着脸,许红梅有点诧异,以为是女人生了孩子就是不一样。都说为母则刚,她当年生了安雅不也变了个人吗?

但今天的目的还没达到,她怎会轻易离开。

“然然啊,咱娘俩之间你跟我说句掏心窝子的,宋知青他……”

宋知青全名宋致远,是安然的前夫,名副其实的天才。十四岁以全国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国防科技大学,没毕业就被特招进入著名的709军工厂,后来文革期间因为写过两篇不合时宜的文章被下放,从海城来到边远的石兰山区,一待就是四年。

“你说他去年走的时候只留下一封信,说他还会回来,我看悬,现在多少知青想往城里跑,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走的时候你还没显怀,现在孩子都生了也没个信儿,怕不是在海城又娶了个女人吧?”

安然肯定的摇头:“不会。”

宋致远不是这种人,上辈子他忽然离开大队,又不能在信里明说,其实是被海城召回参与一项重要军工武器的研究,必须全程严格保密。后来孩子半岁时他回来找过她们母女,只是安然在继母的挑拨下对他心生怨念,况且怀胎分娩都一个人熬过来了,这个丈夫的存在确实可有可无。本就没啥感情的小两口一商量,得,和平分手,离婚吧。

孩子归安然,宋致远按时寄抚养费,一东一西,相隔大半个华国,直到孩子五岁才再一次见到爸爸。

当然,宋致远虽然为人木讷,但他给的抚养费高昂,几乎是他工资的大半,终生未再婚,后来虹晓上学也是他动用关系帮忙进最好的幼儿园小学初中,推荐工作,安排落户,买房买车,住院时也守过很长时间,甚至需要换肾时他第一个提出让医生先给他配型,用他的。

人品是没问题,可不是良配。

“要不,你把他地址给我们,我让你爸挂个电话去问问,他要不回来,你娘俩早作打算。”许红梅抚了抚安然的发顶,仿佛慈祥的母亲。

以前的安然,顿时感激涕零,不仅给了电话,后来还亲自跟着继母上父亲办公室,亲自在电话里把宋致远臭骂一顿,逼他回来离婚。本来是小女孩子被继母怂恿着骑虎难下说的气话,宋致远却当了真,情绪低落,在即将完成的项目上出错,即使后来将功补过也一直没能当上总工程师,被业界称为军工界的“无冕之王”。

安然虽然对他没感情,但也感激他多年对孩子的付出,不可能再中继母的圈套:“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更不晓得电话。”

真是油盐不进!许红梅咬了咬牙,脸色没变,心里恨恨地,站起来就说家里有事先走了。

安然没空琢磨继母的心思,她现在看着怀里吃奶吃着吃着睡着的小“猴子”,眼泪都快出来了。刚才在孩子屁股上没找到那块熟悉的胎记,她就知道这是自己的亲生孩子无疑,上天让她重生到孩子没被调包之前,这是多么的幸运?

小小的女儿胎发不多,睫毛也不卷不翘,并不像后世的高颜值宝宝,反倒是刘美芬的病女儿,白白嫩嫩粉雕玉琢……也难怪,她当年会毫不怀疑的带着假孩子出院。

“对不起,宝,妈妈对不起你。”

睡梦中的“小猴子”努努嘴巴,散发出一股婴儿独有的奶香味,甜甜的。

“8号床的,孩子喂好了吗?”忽然,门口又进来一护士,直奔安然的病床,很焦急的样子。

“喂好了,有什么事吗?”安然轻声问,生怕惊扰女儿的美梦。

“孩子心肺功能不太乐观,需要带监护室观察几天,喂饱我就抱走了,你先去交一个礼拜的奶粉费。”

安然抬头,静静地看了护士一眼,她有点着急,又有点不耐烦,似乎是很为孩子好,可安然永远记得这人的照片——刘美芬当年的管床护士,杨荔枝,也就是宋虹晓嘴里的“刘美芬的远房表妹”。

刚开始查错换真相时,她曾重点注意过她8号床和刘美芬12号床的主管大夫、护士,户籍上下三代的的直系亲属,甚至亲属的亲属她也查过,没想到一个姓杨,一个姓刘,籍贯也是不同县区的人,居然是表姐妹。也是做了阿飘后她才知道,刘美芬的母亲和杨荔枝的母亲,居然是嫁给同一个男人的。

当时国民党抓壮丁,刘美芬的母亲嫁了个瘸子,因为瘸子可以免除兵役,杨荔枝她妈一合计,嫁个瘸子总比守寡强吧?立马也自荐枕席嫁过去,附带大笔嫁妆,二女共侍一夫,不分大小。

后来新华国成立,破除封建残余,瘸子男人死了,也没留下个孩子,两个女人一合计,分了所剩不多的家产,也就各过各的,另嫁他人了。毕竟这不是光彩事儿,俩人都不愿往外说,新华国户口普查的时候双方娘家人都死绝了,只要她们自个儿不说,社区干部查不到,就这么黑下来了。

刘美芬和杨荔枝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常年不来往,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还有这么层关系。

“谢谢护士同志,麻烦先给我准备一块小毯子,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