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薄情

我妻薄情 第39节(2 / 2)

谢玄英挑起?眉梢:“说下去?。”

刘海平悬在喉咙口的心落回肚子,稳稳神,继续道:“另一波就是东瀛浪人?,他们熟谙武艺,生性?残暴,大多驾驶小?船,能在浅水区来去?自如,时常上岸劫掠渔村,所过之地,多灭门惨案。”

他停顿片刻,大着胆子抬头,觑眼谢玄英的表情。

然后不出意外,被?面?前的脸给震傻了,好一会儿没回过神。

谢玄英不耐烦地敲敲桌子。

他这?才如梦初醒,赶紧低头,绞尽脑汁回想刚才的话:“那个?,不知大、指挥使,呃,遇到?的是哪一种?”

“有几个?明显是倭人?。”谢玄英道,“但似乎和渔村的人?有勾结。”

刘海平有了数,毕恭毕敬道:“大人?容禀,两个?月前,海上刚出了一桩大事。陈独眼的手下里有一个?叫黑算盘的军师,原是秀才,却被?人?掀出舞弊之举,格去?了功名,他走投无路,便投了贼。”

舞弊又投贼,可见人?品卑劣。谢玄英听得眉头紧锁。

“陈独眼心胸狭窄,只是不识字,总要人?管帐,两人?面?和心不和已久。”刘海平梳理思绪,“前些日子,我听人?说,陈独眼同黑算盘闹翻了。黑算盘带了一帮子人?离开,与东瀛浪人?勾结,预备图谋大事。”

谢玄英慢慢道:“你是说,我遇到?的是他们的人??”

“陈独眼眼线众多,总有几个?落到?黑算盘手上。东瀛的船比不上大夏,那群浪人?最想要的就是一艘能配备火器的大船,正好黑算盘离开陈独眼,亦迫切需要一个?落脚点。”

刘海平中肯道,“现下,唯有这?两伙人?才有这?个?人?马,这?个?本事,这?个?想头。”

这?番分析得有理有据,与谢玄英探听到?的事不谋而合,他心里已经信了几分。但不动声色,反问?:“我与吴、汪二位百户谈过,他们知道的也没有你多。”

声调陡然转冷,“你,为何所知甚详?”

刘海平额头沁出汗珠,顺着脸庞往下滴。他不敢擦,也不知道该不该跪,硬着头皮说:“卑职不敢隐瞒大人?,三年前,小?人?的弟弟被?陈独眼的人?掳走,迫不得已从了贼,这?些年一直想方?设法和卑职联系,想弃暗投明,回岸上过日子。”

说得通。

谢玄英不在乎一个?小?人?物的命运,却不能马上应许,淡淡道:“这?就要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了。”

刘海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机会。

他当即道:“愿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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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谢玄英在百户所,惹来人?心各异。这?边,程丹若叫张妈妈买了药材,继续观察病人?的状况。

其?余人?还好说,伤口处理及时,没有发烧感染的症状,做护卫的身?子骨不差,好吃好喝养着就是。

倒是年纪最小?叫阿诚的护卫,今早起?来搭脉,不出意外地发现他烧了起?来。

放现代,就是几颗抗生素的问?题,在古代却极有可能要人?命。

程丹若不敢贸然用药,高烧昏迷的人?也吃不进去?,只好每隔两个?时辰去?检查一遍伤口,清洗消毒。

也不知是不是年纪轻、底子好,病情没有进一步恶化,心跳脉搏还算稳定。

程丹若略微放心。

她?不好长时间守在男子身?边,便叫来留守的护卫,嘱咐道:“每隔半个?时辰,给他换一下降温帕子,若是人?烧得厉害,还胡言乱语,你就去?寻紫苏叫我。”

对方?忙不迭应下。

可程丹若的事还没完。

她?走进茶房,和熬药的紫苏说:“你去?歇歇。”

自昨天傍晚开始,茶炉房里的药就没停过。上半夜是张妈妈在忙,后半夜换成了紫苏,这?会儿日头西偏,也该撑不住了。

只是紫苏不好让主子做活儿,强撑眼皮:“姑娘,还是我来。”

“别争了,你去?睡一觉,晚上换我。”程丹若不容分说。

紫苏困得厉害,见她?言辞坚决,不好再辞,赶忙回去?歇息,沾枕就睡。

程丹若守着炉子,护卫们人?人?带伤,一天两顿药少不了,幸好方?子大同小?异,省事不少。

但除了他们,还有晏鸿之的药。

她?煎好药,端去?照顾晏鸿之。

不知道是不是忧心焦虑,本来已经缓和的痛风重新冒头,今早起?来,添了鼻塞头晕的感冒症状。

“老先生感觉如何,可有发热畏寒?”程丹若问?。

小?厮接过她?手中的药碗,答道:“老爷说喉咙有些疼,吞咽颇难。”

“蛾风就是如此。”蛾风就是扁桃体炎,她?道,“我只用了蒲公英和甘草,应当不苦。”

医生对病人?的探究,与侦探对嫌犯如出一辙。她?早就发现,晏鸿之怕疼怕苦,可见大半辈子养尊处优,没受过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