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最后只得了一对金耳环,而第三名的梅韵则一对翡翠坠子。
其他丫头没?拿到首饰,程丹若就给她们发了“安慰奖”:些?许银锞子。分量也有几?钱重,相当于一两个月的月钱了。
所有人都很高?兴,喜滋滋地?道谢:“多谢夫人。”
“时候不早,我去歇了。”程丹若道,“你们要闹,就去西花厅那边,今晚不必留人。”
她们更开心?了,这就意味着大家今天能在西花厅喝酒打牌,反正隔了个中院,只要不吵着东边的主子,随她们怎么乐。
倒是玛瑙和梅韵把持得住,没?马上?跟着去,先服侍主人梳洗铺床,等到程丹若摆摆手?,方才压抑着喜色,将门带上?,快步退下了。
室内一片静谧。
谢玄英坐到床边,将她的腿挪到自己膝上?:“你也太惯着她们了。”
“都是十几?岁的姑娘,一年到头没?个休息的时候,松快半日不好吗?”她屈起双腿,“你干什么?”
“颜色不是很红。”他捉住她的脚踝,端详了会?儿才放开,“你肤色白,正红更好看。”
程丹若道:“我不喜欢深红。”
“为何?”
“正红像血,浅红更显气色。”她如?是道。
谢玄英又瞧了两眼,转而赞同:“也对。”一面说,一面自怀中摸出一串五色丝缕,捉住她裸露的手?臂,缠绕打结。
程丹若抬抬胳膊,不明所以,却见他又将丝缕的另一头,缠在自己的小臂上?。
两人就这样被?五色丝线给捆住了。
“这是什么?”她不解。
“‘相怜爱’,不分离。”他认真道,“今夜不能摘下。”
程丹若:“……”古代总有全然没?听过的习俗。
她别扭地?瞧了会?儿,知道他信这个意头,便不说要摘,只是问:“这么紧,如?厕怎么办?”
谢玄英愣住,低头看看留出的距离,也不过三寸。
他想想:“把头转过去?”
听声音也很羞耻吧……程丹若默默想着,明智地?没?有开口。
谢玄英吹灭蜡烛,揽着她躺下。
“又七夕了,我记得三年前的这时候,我们在海上?。”他说,“你做了首诗,说自己不过七夕。”
她不由道:“你记得好清楚,我都忘了。”
“和你的事,我都记得。”微弱的月光下,他把玩着她的手?指,“但?后来你进了宫,我们再没?有一起过过。”
程丹若只好道:“还有以后。”
他满意了,咬耳朵:“你今天应该作诗的,不然这个月给老师写信,他一定会?问你。”
她悚然:“大过节的不要提这个。”
“没?良心?,我提醒你呢。”他亲吻她的唇角,“不过,我替你写了。”
“我可?以自己写……”程丹若抬起手?,想推开他,结果?手?臂被?丝线牵绊,完全抬不起来,“欸,差不多行了,今天不是道德腊?禁、房、事。”
七夕是五腊之一,但?凡腊日,一般要修身养性,不行房事。
谢玄英的动作倏地?顿住,半晌,灵活变通:“我们过乞巧,不过腊日。”
程丹若故意道:“君子慎独,不要自欺欺人。”
他登时哑然,不知道该不该做。
少顷,过不去心?里的坎儿,悻悻躺平:“罢了,明早再说。”
程丹若抿住唇角,竭力不笑出声,心?里却莫名安宁,不由轻轻握住他的手?。
谢玄英扣住她的五指,望着窗纱外的月色,道:“我们再联次诗,好不好?”
她说:“好。”
“你先。”
程丹若随便起了一个头:“重七弦月弯如?弓。”
“好。”他夸赞,立时接住,“银光照却纱橱中。”
皎皎月光照纱橱,不就是此情?此景吗?
她心?知肚明,干脆成全他:“巧手?织成五色缕。”
他果?然不假思索:“牵住芳魂两心?同。”
程丹若愣住了。
东花厅已经熄灯,西花厅却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