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勃然大?怒:“胡说八道,哪个妇人如此尖酸刻薄,竟这般咒人?”
柴贵妃自然知道是谁,可不明说,只道:“当时也有人驳斥了,可那人却说这是苗人下的巫蛊,若非如此,谢郎也不会身中一箭,险些丧命。”
皇帝大?皱眉头。
“近两月,靖海侯夫人没少往惠元寺和?清虚观走动?。”柴贵妃温言细语,“臣妾想着,谢郎在边蛮为陛下尽忠,总不能让家?人提心?吊胆,特将进贡上来的一尊白玉观音赐了下去。”
“你有心?了。”皇帝欣慰地拍拍她的手?。
柴贵妃微微一笑:“为您分忧是臣妾分内之事。”
皇帝又问起了二?公主?和?荣安公主?,柴贵妃对答如流,他心?中生出?二?三温情?,留下用了晚饭。
但?点上了灯,皇帝却没留下,又回光明殿去了。
隔日,东厂提督送上了完整版的八卦。
毫无疑问,当场讽刺柳氏的就是昌平侯夫人。冯少俊流落苗寨,吃足苦头,到头来人人只知谢玄英,难免叫她气闷。
而后?来在花园的人是张氏。
她为昌平侯夫人辩解,说“母亲并非赌咒,乃是苗人所为,逆首死于烈火,以命相咒,这才?让谢郎无故中箭”云云。
张佩娘当时人在贵州,冯少俊又亲眼目睹了白伽自焚,她的话比昌平侯夫人更有说服力。
且神神鬼鬼的事,说不清楚,没法解释,皇帝听完都有点动?摇。
他叫来冯少俊,先问问他最近好?不好?,新职位习不习惯,这才?问起苗人的事。
天子垂问,冯少俊不敢说谎,如实描述了白山的阴兵不惧刀枪的表现,也说在苗地,每个寨子都有蛊婆,土人亦畏如蛇蝎。
再想想,中肯道:“不过,并非所有药婆皆行事鬼魅,程夫人与宁洞寨的药婆交好?,讨问了不少苗药。”
他本?意是卖个好?给谢玄英,然则听在皇帝耳中,完全变了味。
莫非真有其事,程丹若才?求医访药?
“我问你,苗人下蛊诅咒三郎一事可属实?”他单刀直入。
冯少俊巨尴尬。这个秘密就是他不小心?说漏嘴的,没想到母亲和?张氏内斗,就这么说了出?去。
“是,我等?在寨中搜出?了巫蛊……”他只能低头装死。
皇帝更糟心?了。
贵州的夏天不冷也不热,山风清凉,重山苍翠,正适合出?门。
程丹若数了数手?头上的项目。
剿匪顺利,俘虏与日俱增,正好?全部扔到永宁和?安顺修驿道,杜功很能干,去镇宁州没几个月,就说服了两家?长?官司修驿道,虽然一家?只有一个,可据说地势是咽喉处,直击要害,可以给他派点人。
书院有姜元文和?金仕达,左钰编写的历史课本?已初具雏形,辍学的学生们,在兵马的频繁调动?下,认识到了上学的重要性,又复课了。
如今,永安书院已经有二?十多名学生。赤韶、金爱、夕达英、安小娘子、奚小郎君组成小团体,活跃在城里?的大?街小巷。
而夕达英和?宋小郎君蹲过大?牢后?,大?家?意识到了谢玄英的铁面无私,这群无法无天的土司子女,终于安分了。
论文写完,保温箱投入生产使用,稳婆们都培训上岗,惠民药局一切如常。
确定无事,安排出?门。
谢玄英要去铜仁府,震慑一下夏天没事干的生苗,她也打算同去。
此时的梵净山已经建有许多佛寺,很值得旅游,啊不,参拜。
谢玄英对此十分怀疑:“你也不是信佛之人。”
程丹若只好?说实话:“我没钱了。”
湖南到贵州的驿道一线,头一个要过的就是铜仁、思州、镇远三府。从大?夏设置的卫所看,也不难瞧出?这一带的重要性——平溪、镇远、清浪、偏桥四卫。
但?条件所限,没办法修驿道,更没钱搞药材种植了。
谢玄英:“所以?”
“梵净山的气候也不错,适合种茶。”她道,“我打算拜访那边的佛寺,请他们考虑做茶园,佛茶自有销路。”
发展一个地方最好?的办法就是脱贫。
黔东北有镇远古镇,水路发达,交通还算便利,缺的是合适的产业。古代不适合搞手?工业,经济作物依旧是最好?的补充选择。
佛寺家?大?业大?,田产多,人也多,还不用交税,有的是钱。
让他们普度一下众生,不过分吧?
谢玄英沉思:“既然如此,我们悄悄去。”
悄悄的意思是不显身份,行李还是要带的,还是好?几辆车的行李。
第一天,程丹若看着窗外的风景,享受夏日山间的清凉,感觉很好?。
第二?天,腰痛,头晕,屁股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