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不?多也不?少,既不?招人眼?,也不?会让其他?兄弟难以接受。
谢玄英起身:“多谢父亲。”
程丹若跟着起身,感激道:“让父亲费心了。”
愿意掏装修款的爹,不?能说是?个渣爹。
靖海侯见他?们交换眼?色,心知他?们夫妻行事谨慎,对宅子的事已?经有了数,便不?再多说,交代管事提前支取好银两,又将一副对牌交给程丹若。
“你不?日就要?上任,后宅的事还是?交给你媳妇打理吧。”他?对谢玄英如是?说。
谢玄英无有意见:“是?。”
这才告退,又去正院拜见柳氏。
柳氏已?经得?知了儿子高?升的好消息,喜上眉梢,但又饱含忧虑:“陛下?赐宅,岂不?是?很快又要?搬出去?”
“儿子才去看过,原是?定西伯家的旧宅,荒得?厉害,少说也要?修一年,精细些打理,三年也不?嫌多。”谢玄英安抚道,“父亲已?经支了一万两银子,让丹娘看着修缮。”
柳氏立即道:“一万两怎么够?定西伯家的宅子大得?很,吕妈妈,再去我的箱子里寻三千两的银票。”
“母亲。”程丹若及时阻止了吕妈妈,“修缮屋舍是?大事,咱们还是?先商议出个章程,倘若银子真不?凑手,儿媳必是?要?厚着脸面请您帮衬的。”
谢玄英也劝:“母亲,此事不?必着急。”
柳氏这才冷静下?来,又叮嘱道:“陛下?这般信重你,你可要?好生办差。”她望着灯烛下?的儿子,眼?眶红了,“你熬出头?了,娘心里也……”
竟一时哽咽。
程丹若朝谢玄英使眼?色。
他?暗叹口气,道:“让母亲操心这么多年,都是?儿子不?孝。”
“傻话。”柳氏也知失态,拿帕子轻轻按住眼?角,“你不?孝顺还有谁孝顺,娘只是?替你高?兴。”
她收敛泪意,恢复成大家主母的端庄,提点程丹若修理房子的要?点。
不?多时,谢二太太、荣二奶奶和魏氏都来了,纷纷恭贺谢玄英又一次高?升。
无论?她们是?真心还是?假意,柳氏都高?兴,转头?给阖府上下?多发一个月的月钱,霎时间,内外都是?祝贺道喜的欢呼声?,喜气洋洋。
折腾到?晚上八点多,程丹若和谢玄英才回房间休息。
晚膳吃席面,都喝了酒,便不?急着洗漱,依靠在暖阁上醒酒。
程丹若先开口:“真想不?到?。”
谢玄英苦笑:“诚惶诚恐。”
程丹若也有一点。
六部的尚书、左右侍郎,总计十八人,再加上都察院的左右都御史,二十个人就算是?整个朝廷的权力中心,能决定大夏的未来。
而一个国家的前途抗在肩上,不?是?一府、一省能比,地方出了差池,还能有朝廷收拾烂摊子,可一个国家出了问题,谁来力挽狂澜呢?
“为臣者,忠君办事而已?。”程丹若安抚他?,“有什?么事,还有曹阁老、杨首辅和陛下?,你踏实办差就行了,别想太多。”
谢玄英握住她的手,慢慢充盈力量。
从前说婚姻,只道情真就好,如今方明白,“婚姻当以情为系”是?情将两人牵到?一艘船上,从今后,无论?何时,无论?何事,都有人能够共同承担。
“我没事。”谢玄英已?经缓了过来,问她,“西街的宅子,你有什?么想法?”
程丹若简明扼要?:“要?搬,但不?能搬太急。”
搬是?为了和靖海侯府做切割,对皇帝表忠心,对文官群体敞开怀抱,但又不?能搬得?太赶。
一来,西街的宅子没有意外,他?们夫妻要?一直住到?死,不?能随意糊弄两下?就搬进去,否则,鸡零狗碎的不?如意折腾死人。二来,刚升官就急匆匆自家里搬走,难免落人口舌,有见利忘义之嫌,不?够孝顺。
谢玄英拧起眉梢:“这事不?好办。”
“好办。”程丹若早有腹稿,“我们先修前院,然后是?正院,其他?不?管。”
他?摇头?:“这怎么能住人?”
“住着但不?过夜。”她说,“前厅修好了,今后拜帖贺礼都送那边,也在那里见客吃饭。平日里,我白天去那边待着,既能顾着家里,又能做点别的事,晚上若有空便回霜露院,遇着雨雪天气,就直接住下?。”
古代分家的一个重要?标志,便是?字面意义上的各起炉灶,拆伙吃饭。
所以,在西街宅子搭厨房做饭,其实就有分家的意思,加上开销各顾各的,就算和靖海侯分开了。
睡觉不?过费点灯烛钱,亲爹还没死,谁也不?至于在这些小事上计较。
“等?到?宅子都修好了,咱们再挑个好日子搬过去。”她征询,“你说呢。”
谢玄英想想,道:“也是?个办法,到?时候先让光灿住过去。”
“那就先这样。”程丹若呼出口气,“早点睡吧,明儿早上我们过去看看。”
她有点期待,“我还没见过新家呢。”
谢玄英瞥她眼?:“种石榴——”
程丹若:“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