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爷一?听,忖度道:“可要冯氏回?家一?趟?”
他妻子冯氏就是昌平侯的女儿。
许太太沉吟少时,摇摇头:“不必大张旗鼓,我看不像真有什么,反应太大,人家当我们心虚。”
“是。”
张家。
张太太回?到家中,处理了两件家事,待晚膳时才见着应酬回?来的张友。
夫妻俩的对?话极其?简单。
张友:“如何?”
张太太:“许家不像知情的样子。”
张友拿起桌上的荔枝:“噢?”
“我问了以后,许太太瞧了杨太太好一?会儿。”张太太分析,“太平常了。”
张友点点头,心里有了数。
出门参加一?场宴会,人人都有自己的收获。
低端玩家听了一?肚子新?鲜事,满足自己的精神需求。
中端玩家彼此交换信息,互相帮衬,解决了一?些困扰和烦恼。
高端玩家观察出隐藏于水下的暗流,各自应对?。
几颗荔枝,万般心思。
程丹若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在?交通不发达的时代,车马很慢,能?直接接收的讯息少之又少,娱乐活动也不多。
闲着没事,不就爱琢磨人吗?
她将今天的信息记录在?册,分析哪些能?派得上用场。
最直接的肯定是辛家和王家的结亲意向。
尤其?辛家,书香门第?,尚书亲孙,三代下来,再薄的家底也攒出了底子,但养在?老家,又非嫡长,苏心娘指不定能?行?。
至于荔枝……应该只?是个别有隐情,但与切身无关的新?闻。
她这么判断着,却拿捏不准。
于是,更好奇结果了,催着谢玄英去问。
谢玄英准备找个空闲日,和陶文津打?听打?听,然?则未曾付之行?动,谜底被御史揭开了。
今年为什么没有荔枝呢?
因为荔枝船在?福建水域被烧了。
谁烧的?盗匪。
这就很离谱了,荔枝在?南边就是普通水果,盗匪劫了卖钱都费事,烧来干啥?
所以,盗匪烧荔枝船是误伤,真正的原因是——他们打?劫了一?艘银矿船。
浙江和福建一?带多银矿,是大夏主要的银矿出产地,也是主要的银税征收地。
众所周知,税一?多,老百姓的日子就不好过?,别说?朝廷的征收极不合理,居然?是固定征收数额。
这矿产丰富的时候,这么做没啥关系,可矿产开采得七七八八,收益少,税却没减,承包的商人日子就难过?了。
商人日子难过?,底下的矿工可想而知,苦不堪言!
早年间,造反的矿工可不少,一?个矿几千人,几个矿的矿夫联合起来,分分钟凑出一?支造反的军队。
不过?,如今随着川滇银矿的崛起,浙闽的银矿也开采得七七八八,朝廷也多次改变,不再固定征收税额,而是和田税一?样调整,大环境略微有所好转。
因此,造反的队伍不常见了,不过?变成强盗的一?点没少。
如今的福建就有一?支胆大包天的盗匪,劫了矿船,为逃脱官府追捕,一?把火烧掉大片船只?,其?中就包括预备进京的荔枝船。
破案了。
但涟漪不断。
首先,四月底五月初的事情,现在?才爆出来,下头的人瞒了多久可想而知。皇帝自然?大为恼怒,盗匪劫别的也就算了,这可是交给朝廷的矿税!
那?是钱啊。
遂下令问责。
被牵扯的人很多,首当其?冲就是监工的御史——地方御史什么都干,偶尔还要兼职监工的活,然?后是知府、知县之类的父母官。
中央也要追责,户部?负责赋税,仓科主事负责漕运,挨骂,户部?尚书自然?也逃不了。
许尚书挨了顿臭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