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淮王头脑微热的时候,戚颜的回答如一盆冷水泼到他的头上。
他顿时清醒了。
“是么。”他扶住了身边的侍卫,也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憋闷,只哼笑了一声说道,“本王知道了。你也放心,无论你担心的是谁,本王都不会纠缠她。你所谓的戚家女,本王日后一个也不沾。就算承恩公把人送到本王面前,本王也不会收进府里。”
“好。”戚颜微微点头。
“你不多谢本王么?”
“我谢你什么?”
“本王日后拒绝迎娶戚家女,不与承恩公罢休,不都正合你意么?”
“拒绝迎娶戚家女,与承恩公日后交恶,都是王爷为了你自己。没有什么好谢。”
难道还要她感谢他不会伤害她的姐妹?
她这一世谢了他,又将上一世戚茹的香消玉殒置于何地?
此时此刻,她没有给他一耳光就已经是在忍耐了。
哪怕戚颜知道或许应该对淮王温和些,可是她想,她并不想那么善解人意,那么规矩了。
左右就算是不客气,可瞧着如今淮王被她说动了心的样子也看得出,淮王显然更恨承恩公与戚太后。
“你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如果是戚鸾,已经花朵一样娇艳地笑起来,软软地依偎在他的怀里道谢,和他说愿意用任何事来谢他,而不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当想到戚鸾依偎在自己的怀里笑靥如花,甜蜜地将红唇印在他的脸上,转眼却又与皇帝耳鬓厮磨,淮王又觉得恶心了。
他咬着牙半晌,看着戚颜说,“那我走了。”
戚颜冷淡地应了一声。
看着她这副模样,淮王也觉得不自在。
他到底年轻气盛,又出身显赫,就算是一时头脑发热在戚颜的面前露出几分柔和,可到底也没有办法忍耐这样的疏远,又哼了一声,带着侍卫们走了。
他一走,戚颜才放松了下来。
她往后靠着急忙上前的银环,后背全都是冷汗,看着淮王的背影,又觉得有几分轻松。
她的话说到这份儿上,淮王但凡还有些自尊,就不会打戚家女的主意。
她也算是保住戚茹了。
因心里这件大事放了心,戚颜就准备往宫里去谢恩了。
皇帝封了她长安郡主,将整个富庶的长安郡都封给了她,不仅如此,还赏赐了郡主府与皇家园林,这在外人的眼里,当真是君恩浩荡。
如果宫里只有皇帝,戚颜是不会进宫与皇帝谢恩的。
可如今宫里有戚太后,还有明明已经有了皇帝应允的婚约,却依旧赖在宫里不回承恩公府的戚鸾,她就很愿意进宫去瞧瞧戚太后与戚鸾难看的脸色了。
她虽然失了婚约与后位,瞧着仿佛是个弃妇,可一转眼就是御封的郡主,也不是没有身份的人。
在戚太后的眼里,她如今的身份算得上是风光。
为什么不去戚太后的面前显摆呢?
戚颜并不觉得自己要对皇家敬而远之,冷清清地过自己的消停日子。
能气死戚太后的事,她还是很愿意做一做的。
且如果她不进宫谢恩,未免让戚太后又生出她不敬皇帝的风波来。
正好,等她谢了恩,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去郡主府生活,不必留在承恩公府。
因还有这样的准备,等淮王在她的面前闹了一场,戚颜就准备往宫里去了。
只是这一日晚上些,多日不见,只在戚颜接了册封郡主旨意那一天红着眼眶流着眼泪与她一同接了圣旨的承恩公夫人就来了她的房里。
见戚颜正与银环交待明日进宫要穿戴什么,承恩公夫人忙拿帕子抹了抹红肿的眼睛,走到了戚颜的面前。
“阿颜。”她哽咽地叫了戚颜一声。
戚颜早就瞧见她了,只没有理会,将要交待的事都吩咐给了银环,瞧着金环忙不迭讨好地来扶着承恩公夫人在自己的面前坐下,她不动声色地看了金环一眼,这才坐到了承恩公夫人的对面问道,“母亲最近身体可好?”
她封了郡主,承恩公夫人听说大病一场,只是她并没有去看望。
除了拉着她的手哭诉,承恩公夫人还会说什么?
大抵会劝她不要和戚鸾相争吧。
如今她来了,戚颜都知道承恩公夫人会对自己说什么。
“还好。只是你惹恼了你父亲,你父亲最近埋怨我得紧,那几个小妖精也不是省心的。”
承恩公夫人深爱自己的丈夫,因女儿做错事被丈夫迁怒失去欢心,如今又有几个年轻美貌的通房在她的面前蹦跶,承恩公夫人心里自然是难过的。
想到承恩公是因何对她疏远了,承恩公夫人不由埋怨女儿几分。
见戚颜并没有如从前那般对自己嘘寒问暖,她的心里不自在,又觉得女儿不贴心,却还是忙着对戚颜说道,“阿颜,你听我一句劝,别和你父亲闹了。”
戚颜哼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如今木已成舟,你再闹下去又有什么好处呢?我听说今日淮王来骂你了?你瞧,你做了这样的事,伤害,得罪了多少人啊!如今你姐姐就要进宫了,本该在家中出嫁,却因为害怕你不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