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颗人参丸落进了肚子,皇帝觉得自己又有了力气,就觉得內侍聒噪,皱眉说道,“歇什么歇!”他才二十多岁,正是最健康的时候,还用得着节制?
若说节制女色,那怎么也得等个三十年往后再说。
他还没听说过前朝哪个皇帝,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因为宠爱美人过多就如何如何了的呢。
因觉得內侍聒噪,他索性不必他搀扶,撇开戚皇后就带着一行人往贵妃的宫里去。
“陛下,我陪你一块去吧。”戚皇后正要对贵妃示威,便急忙说道。
皇帝也由着她。
他一路兴致勃勃与戚颜说话,戚颜却格外冷淡。
虽然一时觉得见了戚颜欢喜,可被这样冷淡,皇帝慢慢也觉得没意思了。
“表弟与阿絮今年也成亲了,你得抓点紧了。朕都做父亲了,你也得快着点。”他横了立在阿絮身边一声不吭的戚恪,只觉得戚恪这如今做了成王的上门女婿,是让他很鄙夷的事……为了成王府的权势,亲爹,家族,姓氏全都不要了,这还有什么人品可言?
要不是顾忌着戚颜,皇帝非要好好羞辱戚恪一番。
当初辞世子爵位的时候,好歹还算有些风骨。
可谁知道一转眼,戚恪就去给成王当儿子去了。
想想戚皇后在自己耳边哭着说承恩公多么痛苦,皇帝心里嘲笑承恩公,顺便也鄙夷为了权势富贵巴结成王的戚恪。
他说这话就带着几分讥讽,戚恪却只板着脸郑重地说道,“多谢陛下关怀。”他懒得解释想让阿絮身量再长长这样的话,又觉得皇帝一口一个抓紧让他做父亲,是给阿絮心理负担。
戚恪对皇帝更厌恶了几分。
“阿恪好歹是我的弟弟,往后,便多回家看看吧。连父亲都不要,那往后谁还敢相信阿恪的忠诚。”戚皇后轻飘飘地说道。
她不预备得罪成王。
不过挑拨成王厌弃戚恪的心还是有的。
“阿恪如今是我的儿子,我说他不必去承恩公府,他就不必去。”就在戚恪眯起眼睛,恨不能上前给戚皇后一巴掌的时候,成王便淡淡地说道,“我是他的父亲,他孝顺我,世人都知他纯孝忠诚。皇后既然终日只服侍陛下,那就不必理会旁人家中事。不然,有狗拿耗子之嫌。”
这话,仿佛一巴掌抽在戚皇后的脸上。
怎能说一位皇后狗拿耗子。
戚颜的嘴角微微张开,和魏王对视一眼,彼此用眼神交流。
曾经成王也维护过魏王,可有这样的力度么?
紧紧地护着戚恪这般?
魏王抿紧嘴角,无声地摇头。
虽然他得成王看重庇护,之前他伤了皇帝,也是成王保全了他,可也赶不上成王如今这听不得有人说道戚恪一句。
倒是瞧见戚皇后涨红了脸,魏王心里冷笑了两声。
皇后,还是太闲着了。
他眯起眼睛半晌,脸上不动声色,只跟着听到成王训斥戚皇后觉得头疼,捂着额头当没听见,脚下却快了许多的皇帝一同进了戚贵妃的宫里。
才进了贵妃的宫中,就听到了女子的低低的哭泣声。
因这是嫔妃宫所,哪怕都是近亲,可成王与魏王都不好入内室,便都坐在了宫殿的外室。
戚颜与阿絮一同往内宫的方向去。
戚恪恐她们两个被欺负,跟着就往里面去。
皇帝虽然瞧见了,不过因戚恪是戚贵妃堂兄,也不算是外人,也没说什么。
只有戚皇后瞧见戚恪在戚颜的身后亦步亦趋,眼底露出几分阴郁。
她也是戚恪的姐姐。
甚至,当初承恩公耳提面命要戚恪守护的是她才对。
可不知因为什么,明明应该为她赴汤蹈火,为她鞍前马后的弟弟,却始终只站在戚颜的身后。
为戚颜抱不平,为戚颜忤逆父母,为戚颜离开家族,为了戚颜入赘成王府。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戚恪要为之付出一切的本应该是她才对。
若戚恪一心一意为了她的话,那如今,成王就是她的靠山了。
想想如今已经成为成王女婿,能左右成王决意的戚恪,再想想虽然与自己亲近,可却年纪小,半分用处都没有的宁氏的儿子,戚皇后心里自然知道谁对自己更要紧些。
可她目光扫过去,戚恪就对她横眉立目,这让戚皇后的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懊悔。
早知道戚恪会迎娶成王独女,当年,她就应该对这个弟弟更好些。
戚颜不过是善待戚恪几分,戚恪就为她掏心窝子。
她若是待他比戚颜更好,戚恪也会为她出生入死吧?
可怎么才算是对戚恪更好呢?
戚皇后若有所思,心里却骤然想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