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追了，清点人数——”刘杨摇了摇头，去追已经破了胆的小鬼子，只怕累死也未必追得上，况且这一百多小鬼子就算是逃了，但是大部分身上也有伤，也不会形成气候的。

很快聂大头就赶了回来：“营座，登船的弟兄总共损失了三十七个，另外重伤六人，轻伤十一人，李排长他也受了伤，好像——”

心中一震，嚯的站了起来，想都不想，一边朝前走，一边沉声道：“走，带我去看看，老李他伤到哪里了？”

“伤的可能不重，但是李排长却没有力气，我担心——”聂大头没有说下去，其实刘杨很明白，战场上很多弟兄不是死在伤口下，而是死在无法消炎，也就是所谓的破伤风感染，这真的很要命，长长的叹了口气：“李排长好像有点发烧——”

嘴角抽了抽，刘杨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阴沉下来，好半晌都没有说话，只是跟着聂大头脚步匆匆的上了那艘叫做出云号的护卫舰。

李宝柱坐在甲板上，警卫排的弟兄已经给他生了火，只是靠着火堆却依旧有些畏畏缩缩的，好像有些冷的样子，脸色也有些苍白，估计着不好受。

“老李——”刘杨快步登上军舰，三步并作两步到饿了李宝柱身边，蹲下身子仔细的打量李宝柱。

见到刘杨，李宝柱想要挤出一点笑容来，只是苍白的脸色，看上去反而更让人难受，这笑容比哭的更难看，第一次听到李宝柱这么细声细气的：“营座——”

这是真的发虚，不然李宝柱不会露出这副德行的，看着这个在战场上始终在自己身边的弟兄，刘杨沉默了，明明肚子里千句话万句话，但是到了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拍了拍老李的肩膀，勉强挤出一些笑容：“老李，好好养着吧，我等你好了一起喝酒——”

说到这，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其实大家都知道，，受了伤一旦发烧可不是好现象，那就说明感染了，即便是吃了磺胺，但是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老天爷的心情。

每一天，战场上都有数以千计的中国士兵死于感染，这不是什么意外，简直就是习以为常了，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但是真的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弟兄，即便是刘杨心里也是戚戚然的。

扭过头去，脸色严肃了起来，刘杨朝聂大头用力的点了点头：“大头，让军医过来给老李处理伤口，实在不行把伤口的坏肉挖下去——尽力吧。”

其实军医比刘杨知道的多，更知道该怎么处理，即便是刘杨不说，军医也会努力的，只是能不能救活就是看天爷爷的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