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七淡淡地说:“有三道的掌道人不服他,怀疑他杀了自己的师父才坐上观主的位子,所以纳音将他们驱逐出了定坤观。自己收回了那三道官符,自己拿了两道,另外一道给了我。”
关卿敏感地听出他语气中的寒意:“驱逐?”
萧七:“嗯,有两个掌道人被他杀了,另外一个逃出去了,至今没有下落。他逃出去的时候魂魄受了重创,凶多吉少。”
关卿以前听萧七说起纳音,多半是带有个人感情偏见的抹黑,现在听他说起这些事。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想得太天真,太简单了。定坤观的水比他想象得要深不可测,更关键的是,在现代社会竟然真有人能肆无忌惮地杀人取命。
这个纳音观主的形象直接从喜怒无常的世外高人转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老魔头。
萧七问:“害怕了?”
关卿思考了一下,摇摇头:“害怕不至于,就是有些吃惊。”
萧七看着青年清澈明亮的眼睛,在很久前他见关卿的第一面就是被这双眼睛所吸引,像是天空中明亮的太阳,永远燃烧着生机勃勃的光芒。当他注视你时,所有的阴霾与黑暗悄然褪去,仿佛自己也站在阳光之下。
他抬起手抚摸关卿的眼眶:“你好像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一样。”
萧七的指腹有粗粗的茧,摩擦在关卿眼角微微泛着疼,又有些痒。
他忍不住眨了下眼,嘟哝道:“才不是呢,我第一次撞见那个‘二口男’,差点吓尿了。幸好你那时候人性未泯,救了我一把。”
萧七笑了起来,继续道:“纳音以雷霆手段收拾了三道后,其他三道再也不敢有异议,所以定坤观说是阴阳六道,实际上你马上见到的,除了我之外只有三道掌道人。阳三道的法医秦鉴,在大学教考古的王一献;阴三道掌丧仪的谢仪,六里道剩下的阴阳各两道是观主手里的通灵和风水。”
关卿愣了下:“谢仪?不是谢容吗?”怎么看,谢容也比谢仪要稳重理智得多。
萧七说:“谢容确实比谢仪办事沉稳可靠,在推选丧仪这一道掌道人的时候,谢家为了从这两姐妹中选出一个来,还发生过很大的争执。后来谢容自己主动退出了推选,把掌道人让给了谢仪。所以谢仪再泼辣蛮不讲理,但是对谢容基本上是言听计从。”
关卿叹了口气:“你这么一说,我更觉得谢容不好对付了。”
萧七卷起袖子将案台上的香灰扫进一个巴掌大的匣子里:“你记住,没有一个掌道人是好对付的。”
“也包括你?”关卿问。
萧七“嗯”了一声,将匣子收入怀中,冲着关卿嘴角一勾:“尤其是床上的我。”
关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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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腕表,萧七说了句“该做饭了”,便带着他的小尾巴新任观主关小卿同学,转到了后院。
后院是生活区,倒是没前头的门脸那么古旧简陋,和普通人家的居室一样。
尺八扫好了院子和大门回来,一看萧七和关卿正围着一筐萝卜直皱眉,愣了下:“你们在做什么?”
“做饭呢,”萧七叼着烟,匪夷所思地看着仅有的一筐萝卜,“我说纳音不在了,你天天就靠吃萝卜过活,你是兔子精吗?”
尺八抱着扫帚,一点也没有刚才凌厉尖锐的模样,完全就像个被家长抛弃的可怜小孩,呐呐地说:“厨房冰箱里有舒朗离开前买的菜,应该还能吃。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就没做饭……”
“哦……”萧七放下心来,招呼关卿,“来,老婆,和我做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