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得开始牙齿打颤,肩膀挨着膝盖,缩成了一个小小的“虾球”。
“哥哥,不要哭。”
不久前和他说话的女童声响起在几尺之外,因为阵法的阻挡她只能远远地和关卿说话:“哥哥不痛,我给你吹吹,就不痛了。”
关卿发出声含糊不清地抽噎:“别骗人了,吹了也会痛哒,好嘛!”
女童:“……”
阵法周围聚集的鬼魂越来越多,他们像看着丰盛的祭品一般对着关卿垂涎三尺,甚至有大胆地试探着朝他伸出手爪。
苍白枯萎的手指刚碰到丧幡,那个鬼魂便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眨眼间烧成了一滩灰黑,随风散去。
关卿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见它们的声音,勉强得到一些安慰,起码一时半会自己不会沦为这群枉死鬼的口粮。
“娘的,这儿居然还有个活人?!”
突然一个略有些耳熟的声音传入关卿眼中,男人想凑近看看关卿究竟是死是活,结果却始终走不进他身边三尺之内,一直绕着打转,禁不住乐了:“老子走了二十多年夜路,终于撞邪了?我想想,你等着啊小子,老子找个懂门道的来。”
关卿好不容易听到一个人声,还没发出求救的呼喊,结果男人风风火火就跑远没了声。
他伸着尔康手,流下了绝望的血泪:亲,别走啊亲,你陪我等天亮就阔以了啊!
时间在关卿这里变得很模糊,他觉得自己等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甚至怀疑那个路过的吃瓜群众只是随口弧他一句,或者干脆路上被野狼野狗给啃了。
世间最痛苦的遭遇摸过如此,痛不欲生,偏偏还没办法去死。
别说撞棺材把自己撞晕,关卿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
等得他终于在寒冷和疼痛中快失去意识时,耳畔重新响起了脚步声。
这回是两个人的,前一个照旧风风火火,后一个却是轻盈从容。
后者在阵法外稍稍站了片刻,轻叹了一声:“聚阴阵,真是伤天害理。”
关卿听到那个声音,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无法言述的哀伤和凄凉。
“哎,道爷,别看了啊,快救救这小子吧。我看他凉得差不多了。”
轻柔的男声应了一声,过了片刻,关卿只觉得周围源源不断涌来的寒气突然消失了,一瞬间他从寒冬回到了炎夏。猝不及防的冷热交替让他狠狠颤抖了一下,有人弯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浓浓的烟草味从男人的前襟传到他鼻腔里。
关卿红肿的眼眶里突然流下两行细细的血泪,他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襟,发出声失怙幼兽般的呜咽。
被称作道爷的人目光柔和而悲悯地看着关卿:“这个孩子,和你有缘。”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杀第二弹,关卿阴阳眼的来历~和萧七的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