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轻微,时而严重。”丁清啧了声:“没有特定时间。”
她一抬头,当真抱着治病的心认真道:“但若老大离我近些,那就说犯就犯,非常严重!”
作者有话说:
上官大夫:………………?????
第44章 [vip]
丁清与上官晴瑛的对话并未持续很长时间, 三言两语二人便分开了。
她手指捏着腰带上挂着的细穗,朝房间走去的步伐越来越慢。丁清在房门前定了许久也没推门而入,咬着下唇犹豫了片刻叹口气, 她还是去看雪吧发呆吧。
北堂境内的冬季较于其他地方更久,往常除夕过后的中堂已经化雪,有开花之势了,可北堂的雪却像是捅破了天,落个不停。
丁清原是不怕冷的, 反正她早就死了, 也不能再冻死一次。以前累极了倒地便睡,冰凉潮湿的地面贴着皮肤也不觉得不妥。
可人原来不能触碰温暖, 因为一旦接受了温暖,便再也抵御不了风寒了。
她没被雪掩埋, 没站在街上吹风,只是二楼长廊尽头开了道小窗户, 簌簌白雪飘进来, 浅浅微风拂过脸庞, 丁清就打了个颤,忍不住直搓手。
这种情况, 同样适用于她与周笙白。
上官晴瑛的话言犹在耳,当时她掩藏了部分情绪, 将感受降了一半说给对方听。
她说:“老大拍我肩膀时,我就像是被符贴住了半边身子,肩膀也发烫。”
实则周笙白吻她时,她非但浑身发烫, 甚至手脚都发麻了。
她说:“老大若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我的呼吸便有些乱, 像是被锁住了。”
实则是她挪不开对周笙白的目光,呼吸乱了,心跳也乱了。身体何止是被锁住,简直像是泡在热水里温吞地被煮化了,半分力气也使不上来。
丁清没敢说,她昨夜盯着周笙白的床榻,甚至看不见他人影,却因听他翻身窸窣的声音,整宿没睡。
只要去回想,丁清就能感受到周笙白将她抱在怀中,腹下热处隔着衣料抵着她,那一瞬间,她的脑子能炸。
就像是得了不治之症,若她还活着,怕是当下就能再死了。
当时上官晴瑛面色古怪,问她:“丁姑娘,你以前……从未对人动过心吗?”
丁清不是不通情感,她是不确定,猜测结果后总觉得可能性很微小,可上官晴瑛却与她说,微小,不是一定不可能。
上官晴瑛问完这话后,丁清便愣住了,后来对方又说了什么她统统没听见,只见上官晴瑛的嘴唇一张一合,眼神认真,可入她脑海里的全是‘动心’二字。
她不曾对人动过心,因为她从不觉得这世上有人会喜欢她,若没有人会喜欢她,那她又何必去喜欢什么人?
上官晴瑛的话说到一半,丁清豁然站起,身后的长凳拉开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而后她匆匆留下一句‘多谢’,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雪越下越大,有将天地共染成白的趋势,鹅毛般从窗外飘入,扫过了丁清的鼻尖。
身后的人慢慢靠近,直到距离二十步以内,丁清才从心乱如麻中回过神,周围细微的变化叫她立刻警惕,也猜到了来者是谁。
设阵的人颇为厉害,无声无息便在周家的底盘上将阵法摆上,长廊此处二十步外不见人影,不闻人声。
丁清背对着对方,心中不免叹气。
她就知道司千重不会放弃试探,那天他喊过阿澈后看似误会,实则不过是顾忌周椿在场,方才周椿被人叫走已不在客栈内,这人就又来了。
“丁澈。”司千重开口。
丁清没装作听不见,而是回头露出疑惑的神情,面对逐步接近的司千重,眼神里渐渐透了点儿恐惧。
她往后缩了缩,背后抵着窗沿,却意外发现窗沿被阵法封住,能看见风雪,可感受不到风雪。
她颤抖着手紧张地抓着腰侧衣裳,一双鹿眼泪水蒙蒙地望向对方,张口软弱道:“我……我不是恶鬼,我没有杀过人,我与周堂主认识,请、请你放过我。”
司千重足下一顿,眼神中闪过些许诧异:“你真姓丁?”
“是。”丁清点头。
他又问:“你叫丁什么?”
“丁清雪。”丁清瞥了一眼窗外的雪。
“真是巧合。”司千重的目光沉了沉:“你生时为何地人?”
“中堂平水镇。”丁清抿嘴,似乎是壮起胆子:“大人,我真不是恶鬼,求您看在周堂主的面子上放过我……”
眼前女子说话有些怯懦,脸颊消瘦,一双眼显得尤为委屈可怜。她当真很害怕地缩在了床边角落里,裙摆遮住脚踝,瑟缩地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墙面。
这与司千重记忆里的人相差甚多,他其实与记忆里的女子相处时间并不长,那人出现在他家里时只有十二岁,纤瘦的身躯拖着一个孱弱断腿的弟弟,她只待了十日。
可那十日里,司千重几乎被她耍得团团转,她太狡猾了。
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眼前的女子与记忆中的人只是长得有点儿像,又恰好都姓丁,那人消失了十多年,未必就是死了,即便死了,也未必变成了鬼。
四角黄符被收回,钻入了司千重的袖子里,他往后退了半步,又细细打量了丁清一眼:“别告诉周椿我来过这里,否则我有办法让你消失。”
“我知道了。”丁清连连点头,如蒙大赦。
司千重离开后,丁清慢慢放松了双肩,手肘撑在了窗沿边,无意识地捏了一把雪,掌心摊开时,雪已经融化成水,顺着指缝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