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她又有些气急败坏。
“你要不要去青楼?那里的美人最多,各式各样都有。”丁清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叫周笙白又笑出了声。
她皱眉,心中不悦,周笙白笑得很是令她不爽!
正要抽回自己的手,丁清听见走在前头的人道:“你吃醋的样子也是与众不同,旁人吃醋不准自家男人岀去鬼混,你倒是劝我去青楼。”
丁清抿嘴无语。
她瞪周笙白的后脑勺,像是要将那里看穿一个洞,结果周笙白回眸朝她一笑,笑容正好在灯光下一闪而过,那双桃花眼里倒映着她的模样,爱意溢于言表:“清清,我这辈子只会死在你这个温柔乡里。”
他拉着丁清的手,往自己腹下带去。
丁清摸到了一手滚烫,鹿眼圆睁,指尖曲了曲。
“你一吃醋,我就想吃了你。”周笙白笑说:“我喜欢你吃醋,说明你喜欢我,在意我。可我又有些矛盾,你吃醋太多次,便是看轻了我对你的喜欢,不信任我的爱。”
“我不是……”丁清抿嘴,叫她如何说,她是因为自己是鬼、是个年少时身体还没长好便死了的鬼而自卑心作祟。
周笙白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上官堂主说,司千重娶了个好妻子。”
这与上官堂主有何关系?
“之前在沧海成,上官家客栈外的那个阵法,便是翟馨设下的。”周笙白道:“上官堂主当时怕是顾虑我,担心我若当众化形会伤害到他人,便请司千重在自己的客栈外设阵,他不放心东堂的设阵长老。”
丁清回想起那阵法,便想起当时破阵时吐的几口血,魂魄都被震散了,当真是有些厉害的。
“上官堂主没明说原因,只将事态严重,结果司千重将翟馨推了出来,让翟馨设阵。”周笙白道:“我记得那阵法伤你不轻。”
丁清点头,她当时心中也有疑惑,东堂用药世家,所设阵法如何会那么锋利,内外皆可伤人,简直是一只苍蝇蚊子也无法飞过。
若阵法真是翟馨所设,那翟馨的能力绝不在司千重之下。
难怪上官堂主会说司千重娶了个好妻子。
温柔、顺从、貌美、安静还会一手好阵法的妻子,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司千重祖坟上一定是冒青烟了。
“我有时想……若你还活着,西堂还是丁家掌管,翟馨或成为你的左膀右臂,西堂也不会是今日这般局面。”周笙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丁清的脸。
当年丁毅书,是有意将丁家托付给丁清的。
丁毅书连自己的儿子离家出走也没打算再娶一房生一个儿子来继承家业,便代表他不注重血缘的延续,更注重是否有人能担当西堂重任。
彼时丁清只是个六岁的小娃娃,他都能将丁家交付给丁清,可见丁清若是在丁家安稳长大,由丁毅书亲自教学,再有翟家辅助,她会成为比周椿优秀百倍的堂主。
可惜丁毅书死时身旁无人依靠。
可惜丁清死了。
他的小疯子本应是发光发亮、未来无限的人。
丁清眨了眨眼,并未遗憾:“可若真那样,我未必能遇见你了,老大。”
周笙白是她费尽千辛万苦才追上的,若真如周笙白所言,她的人生那样一帆风顺,或许会体会压力中的鲜活生命,会成为五堂内人人皆知的,如周椿一般的女堂主。
但未必会爱上周笙白了。
丁清诚恳道:“我这个人有病,多年苦难磨出来的病,我就喜欢比我强的。”
她是一个历经狂风骤雨摧残的枯藤,没了生长能力,缠上了哪棵树便只能依附那棵树,她期望那棵树越长越好,雷打不动地坚韧茁壮。
那棵树最好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会倒,不会死,永远屹立的树。
许是被永夜之主虐待得太多了,丁清不想成为树,她只想继续当那根藤。
若她活着,没有后来遇见永夜之主的曲折,她也会长成一棵树,可长不到周笙白的身上了。
丁清讨好周笙白的本事,在二人第一次碰面时就提现出来了,她像是天生知道周笙白喜欢听什么话,说出来的总能叫他心花怒放。
这一句不似情话胜似情话的话,让周笙白哑言许久,最后只能以吻来证明自己对她的回应。
周家的下人正要给会客厅那边端茶送水,三个姑娘排成一排准备从廊下走过,一眼看见周笙白将丁清压在长廊边围墙的窗棂上,热烈的吻从她的唇磨到了脖子,再到心口。
他身量过高,弓着背,曲起的腿迫使丁清站都站不住,一双脚尖点地,瘦弱的像是一株菟丝花,只需周笙白轻轻一捏,她那花苞便一粒粒炸开了。
那两人就在灯下,昏黄的灯光宛若一张轻柔的网,从头顶罩下,将他们二人包裹其中,不被外界打扰。
侍女低呼一声被周笙白听见,桃花眼斜斜地睨过来,带着被打扰的不满与占有欲,丁清正昂着脖子呵气,唇齿间喷出的白雾被灯光所照,缠绵氤氲。
漆黑的羽翼展开,巨大的翅膀拦住了长廊这条路,几个侍女连忙跨过长廊边的围栏,小心翼翼不踩到廊外花草,这才从小院避开那处,绕过他们。
她们没看见,丁清的腰下全被周笙白支起蹆的衣摆遮住,而她的裙子团堆在了跨侧,周笙白只有一只手搂住她的后背避免她滑倒,另一只手在裙摆之下。
周家人多,长廊灯亮,太不安全了。
周笙白的翅膀挥灭了二人头顶的灯,啪地一声,六角琉璃灯裂开了一条缝隙。
丁清缓过神来,想用袖子去擦周笙白湿淋淋的手。
周笙白满不在意,抱起她便道:“回屋,继续。”
次日丁清躺在床上不能起身,天光大亮时,听给她端早饭进来的侍女说,司千重已经带着妻儿离开了。他现在很提防司堂主,走哪儿都要把在意的人带着,以免被司堂主钻了空子。
丁清才不在意司千重和翟馨如何,她只在意自己的腰。
她记得自己是天光方亮时才睡着的,周笙白的双翼将二人包裹了一夜,他身上的热汗全都流到了她的身上,现下秋薄的被褥还没完全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