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他所爱,从他所选。
这便是小疯子的毫无保留,不论周笙白将要做出怎样的决定,她都会跟随他,跟他当一个永远躲在窥天山里不问世事的懦夫,又或者率领两堂捉鬼人士与永夜之主对抗守护百姓的英雄。
从一个人人口诛笔伐的‘怪物’,变成他们仅能仰仗的‘英雄’。
周笙白想过,这些人的心里早就肮脏不堪,自私自利,救了有何用呢。
但至少,可以不让世间变得更糟。
“我所爱是你,所选……亦是为你。”周笙白俯身凑在丁清的唇上落下一吻,大街上还有来往行人,他们旁若无人,亲密地亲吻了两个呼吸。
回去周家的路上,周笙白眼眸微垂,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他想,他已经做好选择了。
在很久之前就设想过的选择。
人可以糊涂着过一世,也可以选择清醒。
若他没遇上丁清,仅游走在五堂之中寻找恶鬼吞噬,直到某一日窥天山上的笙白花开满了九万九,化成一条通向苍穹的路。他可以踏入另一个旁人口中没有歧视、轻慢的世界,他可以在那里获得永生,但未必不孤独。
也未必清醒。
仍是浑浑噩噩,内心充满着不满与排斥,厌恶与防备,所做一切只为逃离。
现下周笙白可见,那不会是个好结局。
但他可以重新选择自己与丁清的结局,他未来的所有计划中,皆包含丁清。
晚间,丁清给周笙白泡了一杯果酱茶,热水冲泡下的果酱散发着浓郁的香甜气味,周笙白饮了一口,这茶闻起来比喝起来要好许多。
丁清倒是觉得不错,连着周笙白那份也一同喝了。
沐浴后,周笙白躺在床外,侧过身替丁清脱衣,身下人那双含情脉脉的鹿眼湿漉漉地望向他,娇声娇气地低喊了一句:“老大。”
这般明显的暗示周笙白实在做不到视若无睹,他对丁清的欲求永不满足,无需她刻意勾·引,他便能深陷进去,更何况小疯子已经洗得香喷喷,双臂柔软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周笙白当即伸出獠牙,舌尖舔过锋利的牙齿,眼神晦涩幽暗,他问丁清:“怕不怕痛?”
丁清有些难耐地跃跃欲试:“我胆子很大的。”
闻言,桃花眼笑弯,周笙白俯身先亲吻她,直到将丁清吻得面红耳赤了,这才稍稍松开了些,鹰爪勾着她的裙摆,将衣服带下。
丁清动作灵活地翻了个身,娇小的身躯整个儿压在了周笙白的身上,也不重,就是她的不安分惹得周笙白额角冒出了些青筋。
他盯着她,见她一路往下。
小疯子身体力行地表现给周笙白,她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装了桃子果酱的瓷瓶未盖,于灯下散发着浓郁的桃香味,一浅杯底的桃酱水中,倒映着跳跃的烛火。
周笙白绷紧的下巴喉结滚动,獠牙压着唇角有些犯疼,牙根酸胀得厉害。他手指缠绕着丁清的发丝,忍下心中想要扯住她的发,将她拉上来狠狠亲吻的冲动。
丁清的唇有些肿。
嘴角都被磨红了。
她被周笙白搂在怀里,得以呼吸后,胸腔还在砰砰乱跳。
那双单纯无辜的眼里露出狡黠之色,丁清问他:“老大,你还记得你吃穷蛇前看到的吗?”
她又问:“我做得好不好?你喜不喜欢?”
周笙白的心跳声盖住了丁清的呼吸,他觉得小疯子一定是对他下毒了,否则他的胸腔不会鼓动得这样厉害,他恨不得将一颗心掏出来递给小疯子看,告诉她:你瞧,这里已经满是你了。
她不用做什么,也不用问做得好不好。
她只要站在周笙白的面前,周笙白都能把命交给她,任她肆意妄为。
漆黑的双翼伸展出来,将床幔撑起,每一片羽翼都在烛光下泛着光泽。
丁清看向撑在自己上方的人,眼神迷蒙,被周笙白吻住时,她脑海里第一个想起的却是:周家新买的床,结实吗?
双翼如茧蛹般包裹住了二人,不透一丝光线进来。
床榻传来摇曳的声响,期间夹杂着几句低声喃喃。
丁清浑身汗湿,仿佛灵魂都不是自己的了,她能感受到周笙白灼热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耳畔,他好像在与她说话。
他问她:“你还记不记得你曾说过,你说若这世间真有因果循环就好了。”
她曾说,若做了坏事的人能得到恶报,做了好事的人会得到福报,若这世上有这样的因果循环,是不是好人会越来越多,恶人就越来越少?
丁清现下正躺在浪潮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记得自己曾在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她只能轻声细哼,以做应答。
周笙白道:“我当时告诉你,这世界会变成你想要的那样。”
一滴热汗落在枕上,周笙白的吻落在她的耳垂。
“清清,会的。”
“我答应你,一定会的。”
会有因果循环,会有福报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