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窈窈有点发愁,结婚就得生孩子,这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事,就这听上去顺理成章的事儿,在她眼里看来就跟个了不得的大事件一样,以至于她十分的发愁,就好像被人追赶着玩成人生目标似的——她跟卫枢说的话也不全是个借口,说甚么才开始上班的话,她真真儿的觉得才上班就跟人她要产假去了,这真的不好。
所以,她拒绝了卫枢,一方面她觉得自己有道理,另一方面还是觉得对不太起卫枢。
她正在发愁之际,到是卫枢比她过这个坎更容易,一下子就迈过去了,就跟没事人一样,还替她挑好衣裳,他挑的是黑白拼接的长裙,袖子还是中袖的,瞧着颜色到没有一点儿特别的,不过就是黑白经典的色儿,到是领口处有个小小的细节,有个十公分长的开口,露出一截子肌肤来,也隐隐地能瞧见她胸前那对肉坨坨让内衣硬生生挤出来的事业线,叫她整个人看上去保守着还透着妩媚,这种天然的妩媚更为人所欣赏,偏她毫无所觉——
她对着镜子还悄悄地皱起眉头,觉得着领子下头的口子开得着实大了些,还没待她说上什么,手机就响了,并不是卫枢的手机,而是她自个的手机,她关过机,这会儿还是早上开的机,没想到还没从卫枢这里出门就有了电话。
她接电话到有些迟疑,还是卫枢笑催着她去接电话——电话是她舅舅齐培盛打过来的,她确实不想接,可挡着卫枢的面,她也不能说把事给说破了,毕竟在外人眼里,那是她舅舅。
可她浑身不自在,就算是接电话也一样,“舅、舅舅?”
她抬头看向卫枢,见卫枢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好好讲电话——她要不是还有几分理智,指不定就将通话给掐断了,可为着不叫别人知道她舅舅干得荒唐事儿,她还是忍了,背过身,一手还将嘴儿挡了,静静地听着齐培盛的声音。
“窈窈呀,人呢,怎么不见你,你外公外婆想你了。”
也就这么一句话,平淡得不能再平淡,完全是亲人之间的对话,让人听不出一丝异样来。
张窈窈拿着手机,明明手机不烫手,她还是觉得跟碰着个烫手山芋一样,“我、我……”
她话还没说完,人就被卫枢从身后抱住,他还得寸进尽地将薄唇几乎贴到她的手机,毫不带一丝别扭地就朝着手机那头的齐培盛唤了一声“舅舅”,话也就说开了,“您打电话来将将好,我正预备着跟窈窈一起看看外公外婆呢。”
他话音才落,张窈窈就”做贼心虚”似地将通话掐断了,“你别把我外公外婆给吓着……”
“吓什么呢,我难不成长了叁头六臂,还能把老人家给吓着?”卫枢是不服气的,可他不光面上充满了欢喜之色,就他那眼底也写满了愉悦,“回头齐家还摆家宴,我这个外孙女婿不去,谁还能晓得我是你丈夫?”
张窈窈真的想起这件事来,她好些年没去齐家家宴了,前几年都让她逃过了,今年,她是非得去不可的——第一,她晓得自家老爷子恐怕是选不上的,几率太低,着实是有些欠些东风,但这东风吹不起来;第二,是她舅舅,她舅舅就是个天生往上走的人;还有卫家,如今是她的公公卫雷……
她想着就算是老爷子到时成不了事,那也得不至于跟两边儿都闹得不好看,还是将张家的位置给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