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身体不舒服,窈窈自然是要陪着的,就要学校请假,可老爷子非不让她请假,叫她还是以工作为重。窈窈还真是说不过老爷子,只得去上班,今儿到是干爽了,好像自昨晚起就好了,她也不明白这中间的道理,白日里还血过崩,这就一下子没了。但总归身子干净清爽了,她的心情也跟着好多了,免不了跟卫枢提起来,“阿枢哥,你就让人赶赶吧,反正咱们总要办婚宴的。”
卫枢往右边走,听她今儿再次提起这事,看向前方的眼神稍稍一滞,狠狠心还是提点她一下,“窈窈,爷爷要的不是这个。”
张窈窈抱住了脑袋,人往后一靠,“我晓得的,爷爷是想那位子。”
卫枢闻言,眼神一亮,“那你……”他心里头有着念头呢,上回逼了她,他也是难受的。
“我总不能求舅舅、求……”“爸爸”两个字在就在她的舌尖,怎么也发不了声,她赶紧地跳过话,“要把那么重要的事,延续我们国家命运的事当成儿戏吗?我做不来这样的事,况爷爷身子这样,他不想去医院,我只想陪着他,到时他有什么个万一,我也好……”
虽她嘴上说得坦然,还是难掩纠结,有那么一刻,她心里头有些矛盾。
卫枢将车子停在路边,凑头过去就朝她脸颊上一亲,迎上她的美眸,不由夸道,“窈窈,你可真是个宝贝,到叫我想多了。”
张窈窈嗔怪地瞪他一眼,“赶紧开车吧。”
他自然就开车,心里头那点悬着的东西就平静了下来。
窈窈心里头很清楚,爷爷一辈子最重要的事,她是知道的,爷爷说起那话,她也是知道意思的,只她当作不懂——爷爷可能不记得了,可她记得呢,打小儿手把手的教的,要立身为正。是呀,立身为正,她记得呢,于公上要立身为正呀。
她心里的话,都让她压在舌尖底下,甚至也不得不怀疑一些事来,但她也不敢那么怀疑,“阿枢哥,我怕、我怕有些事不是我看到的这样子……”
卫枢心疼她起来,一贯是心疼她的,这下子听着她的喃喃自语,更是心疼,“有我陪着你呢,窈窈,就算看到什么不曾见过的事,有什么可怕的,你还有我呢。”
张窈窈闻言,眼神一亮,到不那么灰心丧气了,“嗯。”
卫枢摸摸她的车,将车子停在校门口,不免要吩咐她一番,“老爷子的那份声明,你晚些发吧。”
她点头,“我心里头没底,吴晟又走了,我一时也跟个没头苍蝇一样。”虽说吴晟平时有些阴阳怪气,她也闹不懂他想干什么,但总归他是爷爷的大秘,她本来还是想问问这中间情况的,现在他跟失踪了一样不见人。
人就是这么奇怪,平时不想见呀,这人就在跟前了,想见了,到是见不着人。
“总会好的,”卫枢给她鼓气,“看着前面就会好的。”
她就不能想爷爷的事,这一想就要哭,可当着爷爷的面,她也不能哭;这会子都到了单位,她更不哭了,眼泪这东西,没的必要现出来——她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还是觉得心里头空荡荡的,要不是王玲提醒她,恐怕她都要在小会上发呆。
王玲带她去看了看学校大礼堂的布置,两个人看来看去,还免不了回忆一下自己上高考那年的事,高考大约都一样儿,都弄个誓师大会,让大伙儿热血沸腾一下,也让最后的那么点日子再打点鸡血。
各种鼓舞人心的条幅挂起,红底白字,映入人的眼帘,是美妙的画面。
“没想到我离高考都这么远了,”张窈窈眉开眼笑,嘴里边同王玲说话,还一边同挂条幅的工人说,“往上,再往上一点儿,我这边瞧着有点斜,对对,就这样,刚刚好,是的刚刚好,别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