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次又一次地路过它、仰望它,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它的风铃变色了,脱落了,洋洋洒洒地飞得满天都是。
不像普通的落叶那样凄零,它们有两个小翅膀,旋转着,飞得好高好高。
嬷嬷见她看得入神,对她说,这叫枫杨树,那翅果啊,便是它的种子,它们打着旋儿地,可以飞好远哩!
飞多远?
能飞出这高高的宫墙吗?
到了母后的宫殿,母后把她搂在怀里“娇娇女儿,宝贝儿”地唤,给年幼的她细心地涂上她秘制的花露保养她尚且稚嫩的皮肤。
她嫌烦嫌腻,不让母后涂,母后便会冷下脸,用一种肃然可怕的语气说道:“娇娇,你可知对皇室的女人而言,容貌肌肤,是多么重要!除了身份,你还需要最美的肉体才能抓住男人的心!”
元醉月抬起她的手细看,娇嫩得几乎看不见毛孔,这是她这么多年遵从母后的吩咐每日花了好多时间好多精力的成果,而这些,而她这一身娇养的皮肉就要给那个垂垂老矣的皇帝吗?!
他病得那样重,生命尚且摇摇欲坠,还有精力看她吗?
而若野,那样强大那样俊美的男人,不值得拥有她吗?
她不是处子之身怎么了,谁能怪她吗?若是楚王不许嫁来的公主失贞,那他有本事便对大晋冷眼旁观吧!唇亡齿寒,他楚国还真能作壁上观怎的?
若她弟弟真有本事为一国之君,面对辽国便是应战迎战又有何妨?
晋楚两国若是各怀鬼胎无心共同抗敌,便是她去和亲了又如何?她一个和亲的公主真的就能力挽狂澜吗!
日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元醉月修得圆润整洁的指头无意识地抠着地毯,她眼神阴郁,心头暗黑欲念涌动。
她元醉月,便是想怎么就怎么了!这世间又能奈她何?大不了杀了她早早结束她这无聊的一生罢!
而若野……我就是欺你无权无势怎么了?我就是自甘下贱地用着一身娇嫩皮肉勾引你上床又怎么了?
你难道不是我的?
你难得能不爱我?
元醉月轻蔑地低哼一声。
狗东西,和本宫谈什么条件?你现在是我的,以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