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还怔在原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乔乐庭的眉毛微皱,又喊了一遍:“快跑!”
“你……你怎么了?”大白上前一步关心地问道。
从之前吊死鬼的事情可以看出来大白这个人很不错,心肠热又讲义气,乔乐庭怕他不肯离开也不能告诉他自己现在动不了,只能佯装生气道:“有杀气,你别拖累我,你赶紧走!”
“好好……那我先下去了,”大白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只会拖乔乐庭的后腿,他下了楼梯,却还是不舍三步一回头叮嘱乔乐庭说:“你自己小心点啊,有需要叫我啊。”
乔乐庭点了下头,不放心叮嘱了一句,“去一楼门口,能离开这里的话尽快离开。”
“知道了。”大白应道,一路小跑地下了楼梯。
大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乔乐庭的视线中,正当乔乐庭思索着脱身之极的时候,他肩膀上的那只手陡然加重了力气,他咚的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幸好双手撑在地面上这才没把让脸也跟着着了地。
手中的手电筒掉到了一旁,滚了两圈停在了墙根下,而亮光正好对着他和大白刚刚逃出来的那间办公室。
十二点的钟声在这时响了起来,乔乐庭的耳边忽然出现了一阵汩汩的水流声,他抬头看去,只见一条血河汹涌而来,瞬间将灰色的地面覆盖住,将发出微弱的亮光的手电筒顷刻间也淹没在里面,而紧接着那黏腻的血浆也渐渐触及到他的指尖,没过手背,将他整个人都浸在里面。
滋啦滋啦的几声电流声响过,乔乐庭头顶的那盏白炽灯重新亮了起来,可能因为电流不稳,灯光总是一闪一闪的,且这灯光颜色泛着绿色,使整条走廊看起来更加的阴森,走廊尽头那张手术床上原本已经干涸的血迹也重新涌动了起来,向下淌着鲜红的血。
乔乐庭肩膀上的那只手已经松开了,可是他依旧没有站起起来的力气,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也失去了颜色,大口地喘着气,警惕地竖着耳朵,倾听着四周的声音。
突然吱的一声,乔乐庭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刚才紧闭着的办公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紧接着那些腐烂的医生们排成一排从里面走了出来,张丞安走在最前头,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
最后两位死尸则是抬着一副担架哒哒哒涉过血河向乔乐庭走过来,其中一位脑袋还被乔乐庭削去了一半,腐烂的脑浆从里面流了出来,落在了血水里,迸溅出红色的血花,竟然还有几分诡异的美感,不禁让乔乐庭想到了掉进了麻辣锅里的脑花,他咽了口口水,然后他的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死尸们在乔乐庭的身旁蹲下身,而那盘走动的脑花也离他更近了,然而同时腐臭的味道也冲进了他的鼻子里,乔乐庭刚刚产生的那点食欲霎时退了下去。
死尸们把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的乔乐庭抬给上了担架,步伐整齐地向着走廊西边的尽头快步走了过去,说实话,这些医生即使死去了很多年,抬担架的手法还很不错的,非常平稳,但稳中还是带了一点点的皮,比如抬担架冒脑花的兄弟看着乔乐庭直接流了口水,口水还差点滴到了乔乐庭的额头上。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力气,乔乐庭绝对会跟着大白一样发出土拨鼠最后的呼叫,他望着头顶,脑中一片混乱,如果他一直都没法行动的话,今天说不好真得交代在这里了。
死尸们将他抬到了走廊尽头那张被鲜血染透了的手术床上,头顶突然亮起了一盏手术灯,死尸狞笑了起来,对着乔乐庭齐刷刷地亮出了手中拿着解剖用的柳叶刀和圆头刀,乔乐庭心里咯噔一声,这帮人动刀不给打个麻药啊。
头顶上白色的手术灯晃得他睁不开眼,穿着白大褂的死尸还低头交耳了几句,长长的指甲划开了乔乐庭的衣服,磨刀霍霍向着乔乐庭暴露在空气中的圆圆的肚子。
耳边又响起了那首诡异的童谣,“抓到你,折磨你,杀掉你,还要剥了你的皮,把你丢到垃圾里,怪物就来吃掉你,吃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