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夜乔依这里是突围不进去了,叶惜妍心好恨,她不甘心就这样潜逃, 一辈子掩姓埋名, 想了一晚上,她决定退而求其次。
叶惜妍被捕的新闻,是随着尚家接班人遇刺受伤的快讯被推送至本地今日头条的。
此时夜乔依正在和方家人喝茶。
几人都是公司老总,手底下一大摊子人和事,手机也就成了不被抛下的连体设备般的存在。
几乎是齐齐一声提示音或是震动, 几人不约而同低下头看手机。
又相继抬起头来互相对看了一眼,交换过眼神。
方老爷子先招呼大家吃点心。
他乐呵呵地示意佣人将碟子送到夜乔依面前:“乔依啊,这是家里新出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夜乔依笑着谢过了,尝了一口,笑得眉眼微弯:“很好吃。”
大家齐聚一堂,其乐融融,仿佛刚才并没有看见那条新闻似的,直接把叶家从生活里摘出去了,半点都不曾提及。
等到吃过饭,方时寒送夜乔依回家的路上,她才感慨道:“怎么会这样。”
她离开叶家的时候,并没有对叶家抱有不善的相法和祝愿。
到底是养大了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何必咒人家呢?
可是叶家,居然还是过成了现在支离破碎的样子。
实在令人唏嘘。
夜乔依明白,叶家再怎么说也是曾教养她长大的家庭,若是当着她的面说叶家不好,多少会令她尴尬。
这才是刚才方家人绝口不提的主要原因。
方时寒体贴地帮她扎好安全带,对震惊地反应过来他刚才做了什么的夜乔依温柔一笑:“一切的偶然都是必然。别想那么多了。”
夜乔依张口结舌,半天没说出话。
她在梦里过了一辈子,在现实里又过了一辈子,可以说度过了加起来两辈子的人生,又有过很多深刻的情绪经历,自认为自己已经算得上“身经百战”,不太会为很多普通的小事而影响。
可是刚才方时寒一只手还搭在她身侧,俩人凑得极近,他同她说话时温柔看她的眼神,都让她感到微微战栗。
心陷深思时明明对外界的反应迟钝,过后也不应该会想起来的,她却是清楚地回忆起了刚才男人凑近她时的温度和男士淡香水的味道。
还有他几乎将她圈进怀里,却又保持着最后一点距离,没有肌肤相贴的暧昧感。
小汽车里的空间本就狭窄,两个成年男女处得这么近,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夜乔依眼前仍然浮现着刚才方时寒退去时的眼神,温柔而专注,还有一丝怜爱。
她偏过头,只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自在。
想要调整一下坐姿以缓解尴尬的心情,才刚动了一下就僵住。
男人的手大而温暖,余温似乎还沾在安全带上,斜斜从她身上横过。
她一动,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方时寒眼尾余光看她动了一下就僵住,然后顿了一会儿,才又调整好坐姿,不免有些想笑。
这么笑她不礼貌,他单手虚握成拳,掩饰性地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权当清嗓子。
偏夜乔依此时对周遭事物极为敏感,目光很快追过来,及时捕捉到了他嘴角未消的笑意,顿时更窘迫了。
偷笑被抓包,方时寒也有些抱歉。他放下手,转头安抚她:“是觉得你很可爱。”
这直球打的,夜乔依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哦了一声。
方时寒笑得更厉害了。
和夜乔依相识多年,她在自己面前一直是很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形象,偶尔有些狡黠,也是古灵精怪的。
他从来没有见到她这么不知所措的样子,比起处理公务时非常流畅的她,甚至有些呆气。
但那并不影响她的魅力,反而让她的性格更加立体饱满,也更加可爱。
他问:“刚才吃饱没有?我看你吃得不多。”
夜乔依:“只是今天不太有胃口。”
方时寒放柔了声调,将空调打高了些:“还不舒服?不是好几天了吗?”
夜乔依反应了一会儿后,大窘,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然后反应过来自己自曝了什么,懊恼地别过头去看车窗外面。
方时寒的声音温和而柔软:“算的啊。差不多就是这几天。”
夜乔依忍不住了,转头来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的啊!”
她的生理期,为什么这个男人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她又没有满天下的喊自己在招待“亲戚”。
方时寒看她真急了,无奈坦白:“我算的啊。”
看她没有反应过来,提醒道:“就是有一次,不是去现场看舞台?你突然……嗯,找了工作人员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