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眉目,比记忆力稍稍成熟了些,但仍是那么漂亮,他垂着眼睛,眼角的泪痣,在背光下,不是很明显,倒是漆黑的双眼中,有些微亮光。
与她目光对上的时候,他偏头,忽的,露出淡淡一笑。
第一眼,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直到第二眼,她才确定,陆枭真的来了!
不是她睹物思人的错觉,是真的,是个活人!
“嘭”的一声。
虞棠从榻上摔下来。
她高兴得直接跳起来,冲出屋子,扑进他怀里:“陆枭!啊啊啊啊!”
他接个满怀,双手环住她,动作却很轻柔,十分宝贝般,低头,在她耳畔说:“嗯。”
天啊,这个声音。
她干涸了三年的耳朵,活过来了!
他是温暖的,真实的,这不是幻想,也不是记忆,连那股冷香,也在撩拨着她的心弦。
是仙男啊,真的是仙男!
虞棠狠地一抱,然后抬头,仔细看他。
他高了点,以前虞棠只比他矮半个头,现在居然比他矮快一个头。
她自己也有长高,分明是他犯规,长了一个轻易让人心动的身高,现在想要亲他,得踮起脚尖。
他目光流转间,不阴不柔,眼尾泪痣颜色好似深了点,在白皙的皮肤上更为明显,稍一抿唇,就让虞棠把目光落在他的唇珠上。
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面前。
虞棠忍不住,踮起脚尖。
很快,她腰软得踮不住脚尖,干脆放弃踮脚尖,算了,反正,他会为她低头。
无怪说小别胜新婚,她就想把自己打包起来,管什么羞耻不羞耻,她要把自己送给他。
其实,虞棠太高兴,以至于没留意,兰夜就在不远处。
她看到虞棠,极为兴奋,刚开口:“小……”鱼儿两个字还没出口,被平鹤一手捂住嘴巴。
兰夜被阻止,委屈了:“呜呜呜?”
平鹤看远处两个小辈,心里生出了点他没发觉的羡慕,却只对兰夜说:
“这里离九州海近,要不要去杀条海妖来玩?”
兰夜果然被转移注意,眨眨明媚的眼睛:“对了,我还没给小鱼儿准备见面礼呢,这就去杀条海妖弄见面礼!”
伍缮站在他们一侧,说:“手下留情,这个纪年,小海妖们在生长。”
等兰夜冲去九州海,伍缮说平鹤:“你给惯的,兰夜还什么都不懂。”
平鹤反思一下,无奈叹气,承认这个事实。
伍缮便笑,抬手拍拍他肩膀,道:“还舍得回来啊,当年收个徒弟,就决绝离开问天居,现在已经大乘了,可要回问天居?”
“罢了,教养小徒弟挺好的,就不回来挤占资源,”平鹤也笑,然后提起另一件重要的事,“论仙会快开始了,怎么着,也得把我们家小鱼儿放回来吧?”
伍缮一顿,说:“快了,也就小半月,虞棠能回去。”其实,要不是平鹤兰夜上门来要人,问天居还真不会半月内放人。
平鹤见归期定下来,也不和伍缮争,说:“那好,半月后,我们再来接她。”
而现在,虞棠把陆枭拉到了屋中,关门关窗。
干坏事嘛,还是私密点好。
把陆枭推到床上,压在他上方,俯视他,虞棠就是找他算账,语气有点任性:
“你肯定没想我。”
陆枭一愣。
虞棠摆事实讲道理,就着刚刚在看的信纸,随便挑一封,给他读出来:“三月三十,今日练剑,我这边一切很好,你那边如何?你说的海蟹,不可多食……”
虞棠把信纸递给陆枭,她的朱笔批注也在上面:“你要是想我,怎么会‘很好’?你每封信都说很好。”
其实,虞棠心里美滋滋,盘算着:
这么久见到他,就想挑他的错处,看他乱阵脚,最后,啾一下吻住他,告诉他,他就是要过得好,她才能放心呀。
这一招,高啊,仙男又要闹个脸红了!
眼看着,陆枭眉头稍扬,虞棠嘴角隐藏住笑,哎呀,要慌乱了嘛,她要从哪个角度再尝尝呢?
只听他突然开口,说:“很不好。”
话音刚落,虞棠腰上忽被一托,天旋地转间,他翻过身,两人位置调转。
虞棠:“欸?”
失策失策,与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