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啊,太子殿下

宽容大度(1 / 2)

本是热热闹闹的梅花会却在这场意外之中仓皇结束。

大皇子高高兴兴地来,结果顶了绿油油的脑袋回去, 可以预见, 今日这件事,定然会被添油加醋地传播开去, 成为京城又一大谈资。

出了梅园, 萧弘并没有跟直接跟贺惜朝分道扬镳,而是随着他先送魏国公府女眷回去。

路上他问:“这沈子航搁我这儿怎么办?”

贺惜朝看他, “你生气吗?”

萧弘老实说:“有点儿。”然而见贺惜朝挑眉,赶紧解释道, “我不是生气他给我带了绿帽, 呸,不是, 他哪儿有资格。是这家伙众目睽睽之下让我大丢脸面, 有点膈应而已。如今拜他所赐,如今谁看我都得往我头上瞄两眼。”

哪怕他并不在意,可也不爽。

贺惜朝瞧他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道:“生气也是应该的, 那就直接揍他一顿呗, 留口气就好。”

萧弘回想那场景,有些不解, “惜朝, 你说这人是什么毛病, 口口声声说着爱慕王婉君, 放心不下, 却敢大胆地当众对我陈情。看着一片痴心,可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一做,就是逼着姑娘跟他一起去死吗?今日我只要不搭理他,甩袖离开,父皇一旦得知,必然赐下两杯毒酒。”

贺惜朝一哂,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什么痴情,这叫自私,自己得不到,宁愿毁掉也别想让他人得到,还自我感动为爱慷慨赴死呢。”

萧弘不解,“那你还让我救他?”

贺惜朝白了他一眼,“虽然卑劣,不过他的确不能死。死了,他跟王婉君的私情就彻底坐实,那么这位王姑娘也活不了,王家名誉就此扫地。虽说不是你刻意安排,却是你种下的因,才导致一个好好的姑娘无端遭此一难,只要一想到今日,王家与你必然有所嫌隙,都不舒服。”

萧弘思忖之后,有些不得劲道:“那看来,我还得给他求情,让父皇放过他。吃下这个闷亏,替此事遮掩?”

贺惜朝点头,“没错,不管外头怎么传,这位沈公子见义勇为的壮举该得到肯定。”

萧弘哀叹一声,一脑袋抵在马车上,“那我真成了乌龟王八蛋了。”

贺惜朝想想的确有点同情萧弘,抬手拍了拍肩膀,于是安慰道:“委屈是委屈了一些,不过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而且王家还欠了你好大一个人情,娶不娶得到王姑娘也没差了。”

这倒是,萧弘立刻振作起来,他炯炯有神地看着贺惜朝,大着胆子抓住后者来不及收回去的手,说:“惜朝,我要是喜欢一个人,我一定以他为先,他高兴我就高兴,他不高兴我会想法子逗他高兴,别说我自己,任何人都不许伤害他,若是他愿意回应我……”萧弘的眼中流露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喜悦,“我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少年的热情犹如骄阳,赤诚坦荡,一旦对人好,那便是掏心窝子的,贺惜朝不自在地垂下眼眸,没敢再多看。

两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被握住的手不断传来热量,贺惜朝觉得有些发烫,便下意识地抽了抽,可萧弘没让,他抿了抿唇,过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道:“你还要握多久?”

“啊?哦!”萧弘有些不舍得的放开,讪笑道:“没抓疼你吧?我不是故意的。”

“傻子。”贺惜朝嘟哝了一句,简直对这人的傻气不忍直视。他叹了一声,看着萧弘轻轻地说:“王氏女既然出了事,这王妃怕是要落到西安伯府小姐身上了。”

萧弘回了宫,直奔清正殿而去。

门口的小太监对他说:“殿下,溧阳长公主已经进去小半个时辰了。”

萧弘点点头,便听到里面传话,让他进去。

清正殿内,溧阳长公主正坐在一旁,拿着帕子拭眼睛,估摸着已经哭诉过了。

萧弘给天乾帝行礼,“儿臣叩见父皇。”

“平身。”天乾帝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看萧弘的目光带着几分心疼,“王家如此戏弄你,戏弄朕,弘儿,你放心,朕绝不宽恕。”

萧弘看了眼溧阳长公主,没多说什么,谢恩之后便站在一边等着。

天乾帝于是对溧阳长公主道:“这事不怪你,虽有疏忽意外,可幸好有了这意外,才揭了王家龌龊,否则等朕赐了婚,才被人发现……”天乾帝想到这里眼中带着杀意,“那才是皇家的莫大耻辱。”

溧阳长公主站起来,“皇兄莫气坏了身子,其实臣妹若是再细心一些,提前派人查一查,也不会有这等笑话,闹得人尽皆知,委屈了大皇子。”

天乾帝点点头,“你说的对,的确该查一查,皇子王妃,不能有这种败坏品德的女子。这几日忙坏你了,便回去好好歇着吧。”

溧阳长公主欠了欠身,看了萧弘一眼,便走了。

萧弘回头看着溧阳的身影出了殿门,便问:“父皇,您打算怎么处置?”

天乾帝面无表情道:“赐王氏女及那名男子死罪。王家教管不严,停王父之职留待查看。”说完他看着萧弘,犹有愧疚,“王家世代忠心,不好太过,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萧弘走到天乾帝身边,伸出爪子顺着父亲的胸口,“比起儿子,我看父皇您气得倒是不轻。”

可不是嘛。王氏女是天乾帝给萧弘选的,本以为以王家家风,定然是个端庄大方,规矩懂礼的姑娘,没想到却做出如此不堪入目的事情!他是信任王氏才给了王氏女这份殊荣,一想到王老还上折子询问,简直让天乾帝怒火燃烧。

要是没有落水,顺利赐婚,萧弘岂不是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这是把他当做傻子一样欺骗啊!

天乾帝越想越气愤,意难平下最终高声道:“来人,拟申饬旨意,速去王家,朕要那两人立刻去死!”

这什么情况?萧弘连忙制止,“等,等等。”

天乾帝冷着脸不解地看着他。

萧弘无奈道:“您这么激动做什么,儿子都怀疑您才是被戴绿帽得那个了?”

“放肆!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是是是,儿子知罪,给您认错。您先请坐,来,别气别气,我扶您。黄公公,快,上茶,要清热去火气的那种。”

天乾帝坐下来,瞧着殷勤备至的萧弘,不禁纳闷道:“弘儿,你不生气吗?”

“生,那必须生气。您是不知道沈子航在那么多人面前噗通一声跪我面前,一剖真情告白,简直想让我当场踹死他!”

黄公公迅速地拎着茶壶进来,也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上哪儿跑清热去火气的茶。

萧弘接过手,给斟了一杯,一边呈给天乾帝,一边说:“不过都半天了,该生的气也早就生完了。”

“你这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天乾帝接过茶盏,无语道。

萧弘不高兴了,“这话说的,我那是强忍着顾全大局!我都佩服我自己,真是忍耐力惊人。”

天乾帝哼笑了一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