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天乾帝可能就会恼怒了。
贺惜朝说:“你觉得皇上是英明圣主吗?”
“那是当然!”
“既然如此,吕家若真是罪证确凿,你觉得皇上是尽快处置,还是隐瞒保全?”
“尽快处置,可是……”
“会网开一面,留下一命。结果如我们所预测的那样,差强人意。”
萧弘点头。
贺惜朝笑道:“其实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表哥,要知道帝王身边多是朝廷大员,我不敢肯定吕家收买了多少人,可是我可以想象你的奏折一旦在朝堂上宣读,为吕家求情的不会少。”
“那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贺惜朝嗤笑了一声:“人都是有私心的,奎梁县的百姓毕竟与朝臣毫无关系,死多少他们有什么感觉?而吕家却是与他们同一个阶级,甚至曾经共事过,吕家落得什么下场,他们才有感同身受,都是达官贵人,将来若是他们犯事,设身处地一想可不就希望皇上宽容以待吗?”
“我一直在担心父皇会心慈手软,结果最终的问题是在这里!”
贺惜朝点头,“天下虽是由皇上说了算,可他也不能枉顾朝臣意愿,更何况吕家还有从龙之功在,皇上若是处置过厉,便显得有些忘恩负义。这听起来似乎很荒谬,可不得不承认利益面前,所谓正义不算什么,而颠倒黑白也不过一张嘴而已。吕家那么多年经营,美女钱财拉拢起来的关系网即使不是牢不可破,也是一个可怕的势力。这个时候,你不在京城,只能退而求其次由辅国公他们代为出声,再加上读书人的请愿,天下人的目光,就能让皇上顺势而下,不得不为奎梁县百姓伸冤,还天下一个清明。”
贺惜朝说到这里,叹了一声,似乎有些心累,“所以一般来说,皇上不会因此恼怒,不过你要是不放心,在奏折里提上一句,让皇上早做准备,这样更万无一失一些,也显得你虽自作主张,可也替老父亲想周全了。”
萧弘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我觉得好没意思,越进入朝堂,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越多,实事没做多少,就尽跟他人斗智斗勇了。”
贺惜朝笑了笑,“政治就是这样,真刀真枪见不着,陷阱暗算却不少,你得习惯。”
萧弘瞧着贺惜朝淡然的笑,忽然觉得很心疼,“惜朝,多谢你啊!”
贺惜朝微微侧头,“谢什么?”
“谢你一直陪着我,给我出各种主意,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觉得就算脑袋都想秃了,我也想不周全,我比较笨。”
萧弘握住贺惜朝的手,抬起来低头亲了亲。
贺惜朝感觉手背微微湿濡,不禁抿唇笑了,“没事,你要太聪明,你就不听我的了。”
“不会,我听,要听一辈子的,你说往东,我就往东,哪怕前面就是松江,我也眼睛不眨地走下去。”
贺惜朝说:“一辈子很长,可这话我记住了。”
“嗯,惜朝,我想抱抱你。”
“抱吧。”
“那我能亲亲你吗?”
“亲吧。”
“那舌头可不可以伸?”
“……”这种事情还需要问吗?
过了片刻,有些气喘吁吁的萧弘,锃亮着眼睛得寸进尺地问:“惜朝,我想……”
“想屁,睡觉!”
而另一边的鲁知县多年暗藏的心事吐露,终于能够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心情不免激动。
他在书房中又久坐了一会儿,却忽然听到敲门声。
“老爷。”
温柔娇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却是他的一个小妾。
鲁知县于是开了门,“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歇息?”
那小妾嗔了他一眼,举了举手里的盅碗道:“老爷最近公事繁忙,常常忙到深夜,妾身便炖了一碗鸡汤来,老爷趁热喝了吧!”
鲁县令笑道:“那真是劳烦你了。”
“老爷这是什么话,妾身一介女流帮不上您什么忙,只能做点小事,何谈劳烦一说。”
她说着进了房,目光不经意一瞥,将汤盅放下,盛了一碗递到鲁知县手里,“老爷快喝吧。”
“好。”
“好喝吗?”
“好喝,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老爷看样子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见什么都说好,可真难得,昨日之前您还总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呢。”
“是啊,等了多年,心事即了,老夫满足了。”
“是因为英王殿下吗?”
“正是,英王殿下是非分明,实乃天下幸事。”鲁知县心里高兴,不免多句嘴,感慨了一声。
“这么好呀,老爷。”
“好,我今生别无所求,如今只有你们俩,我还放心不下,闭眼之前总要给找个好婆家,别再耽搁在我这老头身上。”
“老爷又胡说了,我们姐妹除了您,谁也不依!”小妾满脸不悦,娇俏哼了一声,“不同您说了,妾身告退,您早些歇息。”
她跺了下脚,似害羞地出了房门。
鲁知县没有阻拦,只是失笑地摇头。
小妾回头又看了鲁知县一眼,才关上房门。她垂下眼睛,在门口驻足片刻,才匆匆离去。
第二天天不亮,便有一个下人出了宅子,又近了另一处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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