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个熟悉的人影率先飞奔过来,一把扑在萧弘的脚前,激动地喊道:“殿下,奴才,奴才终于见到您了!”
“小玄子!”萧弘又惊又喜,与贺惜朝对看了一眼,忙道,“你居然还活着?”
小玄子眼眶湿润,跪地上直接抹起了眼泪,回答:“是老天爷知道奴才要服侍殿下,才没收了这条卑贱的命。跳船之后奴才随着浪头拼命往远处潜水,只是风雨太大,找不到殿下在哪儿,侥幸也没被箭射中。精疲力竭的时候,却看到了画舫,雨大,浇灭了上面的火,奴才干脆就上了画舫,随波入松江。”
萧弘连连点头:“原来如此,你没事就好,快起来。”
然而小玄子没动,只是哭着给萧弘磕头:“奴才活下来,真怕回来的时候听到殿下的噩耗,这两日不停地祈祷老天爷,定要殿下您平平安安,没想到您真的没事!真是太好了!奴才简直太高兴了!呜呜……”
小玄子和小墩子从小伺候着萧弘长大,主仆情分自是非比寻常。
萧弘跟贺惜朝之间的暧昧情愫,虽没有明说,却也没瞒着他俩。两人也当得起这份信任,嘴巴严,就是他们的师傅常公公都没泄露三分。分寸拿捏恰到好处,萧弘使唤得得心应手。
本以为小玄子没了,萧弘还惆怅了好些时候。
“你能活着回来,本王也万分高兴,赶紧起来,去洗漱歇息,明日再来伺候。”
小玄子一听,麻利地站起身说:“奴才不累,就是身上味儿不对,这就回去洗漱,一会儿便来服侍殿下和惜朝少爷。”
小玄子兴匆匆地来,又急匆匆地跑了。
都说这阉人缺了重点部件,总带些阴阳怪气,不过瞧着这个倒也跟常人差不了多少。
黄启看着小玄子离去,然后给萧弘行了礼。
“卑职幸不辱使命,已将水庄拿下,顺便清点了人数和吕家田庄产业。不过之前吕家将水闸关闭,水势聚的极高,卑职不敢全然放开,只能借着这两日缓慢泄出去。”
萧弘称赞道:“少将军做的好,不过画舫是你找到的?”
黄启说:“是,船已进入松江,恰巧随着水流接近水庄。对了,除了这位小玄子公公,船上还有两个人,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请殿下示下。”
“谁?”
“吕家五小姐和她的丫鬟琴儿,吕二少爷倒也在,不过已经死了。”
传闻英王深深迷恋着这位五小姐,虽然黄启觉得是在瞎扯,不过毕竟是跟英王有过暧昧的女人,而且是经过狂风暴雨吹打,三日未更衣照样挺美的女人,他不敢直接关押起来,总得先探探英王的意思。
一般男人总会怜香惜玉一些,比如他自己。
果然萧弘闻言脸上流露出了惊讶,让黄启觉得幸好自己路上没让人动粗的时候,就听见他说:“命挺硬的呀,那就关起来吧。”
黄启:“……是。”
果然天潢贵胄,都是冷酷无情的主。
吕家五小姐萧弘不在意,可身边这位却是得哄着的,特别是生病的时候,有些小任性。
萧弘斟酌着语气说:“惜朝,咱们现在是不是能回去了?药好像也到时间,该得喝了吧?大夫的话还是得听一点,去……休息休息?”
那小心翼翼带着讨好的口吻瞬间如一个响亮的巴掌拍在黄启的脸上。
他顿时佩服地看向萧弘,感慨道:真不愧是英王,是要做大事的人,与其花心思在女人身上,还不如让手下谋士死心塌地。
这般特殊以待,平易近人,不关乎贺惜朝生死相随。
若放在他的身上,他也……嘶……好像有点怪?
“启儿。”
黄启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爹拍了他一下,顿时将他乱七八糟的思绪给拍飞了。
“爹?”
黄启将方才那出说了一遍,问:“启儿,爹百思不得其解,你说这到底是左边还是右边?”
“不是爹,左右重要吗?问题是真有那个胎记?估摸着是贺惜朝蒙人的吧。”
承恩侯是被单独看押的,皇上没定罪之前,萧弘好吃好喝没亏待他,就是以牙还牙,别想接触任何一个人,探听一丝消息。
小墩子听着贺惜朝的吩咐,抱着孩子,面对承恩侯笑容满面道:“侯爷,吕家做的事您心里清楚,是丁点活路都没有了。不过吕家大少爷和少夫人哭着喊着求殿下饶恕,道稚子无辜……唉,惜朝少爷心善,便求了殿下开恩。”
承恩侯静静地听着,说到此处,他的眼神不禁微微一动,看了过来。
然后就听到小墩子说:“殿下应允了。”
承恩侯放于膝上的手骤然一紧,惊愕显露在脸上,大概从来没想到萧弘会以德报怨,愿意给吕家留一条后路。
短短两日已显老态龙钟,他眼眶微微湿润,感激之情无需言表,干脆对着小墩子跪了下来:“多,多谢殿下!多谢贺大人!多谢公公!老朽实在深感愧疚,无地自容……罪该万死……”
他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承恩侯无需如此,这孩子您看看吧。”小墩子将孩子递给承恩侯。
这虽然不是他真正的曾孙,只是一个下人的孩子,可萧弘既然放吕元若一条生路,那就代表在乡下避难真正的吕元若也能活下来。
承恩侯无比小心的接过,抱在怀里小小逗弄,仿佛是真正的祖孙。
小墩子瞧着他高兴的模样,不禁暗了暗眼睛,唇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
他仿若无意地说:“对了侯爷,有一件事杂家觉得挺奇怪,还请侯爷解惑。”
“公公请说。”
“这孩子的左臀上有个胎记,少夫人说有,可后来乳母却改口说没有,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自然是有的,孩子如何当然是他母亲更清楚,一个乳母……怕是见着吕家不好,生了歪心思吧。”承恩侯不假思索道。
小墩子顿时笑起来,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承恩侯不妨看看吧,这孩子的胎记真是挺特别的。”
承恩侯一愣,正待委婉拒绝,就见小墩子上前了一步,盯着他的眼睛又劝了一声,“您还是看看吧。”
小墩子的眼里带着一抹冷光,承恩侯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他看着怀里的孩子,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不敢掀开襁褓。
小墩子笑容变大,“侯爷?”
承恩侯抬头看着小墩子,眼眶终于湿润起来,嗫了嗫唇。
“看来侯爷不敢掀,那杂家替您掀吧。”
小墩子将孩子抱了回来,打开襁褓,翻身过来,露出圆润光滑的屁股蛋子。
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承恩侯脚下忽然无力,跌坐了下来,仿佛承受不了打击。
“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就是您啊,殿下网开一面,好好的吕元若本来是能活的,可如今就葬送在您手里了。”
小墩子残忍的提醒着这个残酷的事实,不觉心中带着一份快意,他居高临下地说完,将承恩侯的表情神态记在心里,准备回头向萧弘和贺惜朝讲述。
然而回头对身后的士兵道:“看好侯爷,可别出意外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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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弘:惜朝,你咋知道他们要掉包?
贺惜朝:看得多了,就知道了。
萧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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