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国公夫人,还未等魏国公看过来,便双膝跪地:“国公爷……”
“你便打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魏国公说完,便看也不看她一眼,走了。
皇宫
萧弘坐在清正殿拿着一个梨头啃着,等天乾帝将手里的急奏看完,一抬头,那盘雪梨已经只剩下几个核,这人手里拿着最后一个。
萧弘见帝王看过来,忙递过去问:“爹,您吃不吃?”
天乾帝抽了抽嘴角:“吃这么多,不怕脾虚?”
“就这么几个,打回府的路上就能变成嘘嘘没了。”萧弘毫不在意地说。
黄公公捂着嘴偷笑,天乾帝摇头叹息:“你吃吧。”
萧弘于是咔擦咔擦,两个呼吸之后,丢下一个果核,接过黄公公递来的帕子,擦了嘴跟手。
天乾帝站起来,伸展了一下手臂问:“不是在府里养伤吗,怎么今日就进宫来了?”
“想您了呗。”萧弘挤了挤眼睛。
“正经说话。”
“儿子心里不痛快。”
天乾帝端起了茶,静静地听着。
“我知道一族内部的事情,我一个外姓人管不着,可就是为惜朝憋屈。他又没做什么坏事,维护正义不行吗?”萧弘牛饮了一杯茶,有些郁闷地说,“爹,您说这算不算对您的决定不满?胆儿也太大了吧!”
天乾帝看他愤愤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世家姻亲利益关系复杂,这里头一个落网,外头就有三个拉扯,如贺家这般实在太多了。只是你油盐不进,又对贺惜朝另眼相看,明人眼里都知道他是突破口。不过他也倒真维护你,对自己的宗亲族人都不假言辞,实在品性俱佳,心志坚定……如今被驱逐出宗,弘儿,与你来说倒也是件好事。他身后了无牵挂,只能依靠你,必全力为你谋划,不过这样的纯臣,世间难寻,你若想走得远,也莫要辜负他。”
萧弘闻言看着天乾帝,接着古怪地嘿嘿嘿笑起来。
天乾帝皱了皱眉:“怎么了?”
萧弘使劲地摇头:“没有没有,父皇您说得实在太对了,简直英明神武得不得了,儿臣绝对谨遵父皇教诲!”
怪模怪样,天乾帝回想了一边自己说的话,没觉得有问题。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萧弘这脑瓜子有时候真的得让太医看一看。
萧弘偷着乐了一会儿,便严肃了表情,认真道:“虽然惜朝做的没错,可他毕竟被自己家族除名了。凡除名者,一般皆是犯了严重且不可饶恕的错误,让家族实在包庇不能才不得已为之!贺家理亏可定然不会将实情说出来,世人不知其原因,多以为惜朝借我的名义不将宗亲放在眼里,大逆不道,才会使自己的亲祖父将他驱逐出去!德行有亏,怕是还有人借此机会弹劾他不孝之名,父皇,我不能让他受这样的委屈。”
得了,就是来替贺惜朝鸣不平的。
天乾帝于是说:“朕就下道申饬旨意给魏国公便是,是非功过,朕说了算。”
虽说帝王也知道会有不少大臣想办法为这份名单之中的罪臣开脱,可敢闹大除名,也让他颇为恼怒!
就如萧弘所说,这是明着对他表示不满。
然而贺氏一族在朝为官者少,多是一些不入流的蒙阴闲职,只有魏国公占了兵部尚书的位置,能申饬的也只有他。既然管不好族人,那自然得受到惩罚,否则如何维护帝王威严?
魏国公受了斥责,自然贺惜朝便是无错。
然而萧弘却摇了摇头:“我倒是想,可还是算了吧。”
“为何?”
萧弘不太乐意却又无可奈何道:“惜朝对魏国公敬爱有加,离去之时不忘感恩外祖对他九年的庇护,请求我不要怪罪外祖。”
天乾帝听了颇为意外,忍不住点头道:“倒是个仁义德孝的好孩子……那你待如何?”
说到这里,萧弘扶着天乾帝坐回了御案后,在笔架上挑了一根最大的毛笔,蘸饱了墨给他爹,请求道:“父皇,惜朝的新宅子门匾还没做呢,儿臣能请您御笔题个字吗?”
天乾帝大笔挥洒,两个气势如虹的大字“贺府”便落入宣纸上。
“真不愧是大齐最英明的圣主之字,瞧着就感觉有龙气蒸腾,威武,真威武!”萧弘马屁一溜顺口而出。
天乾帝轻嗤了一声:“就你的这眼光……弘儿,将来要是你登基,你题的匾额怕是没人敢挂。”
“为啥?”
“门匾乃一宅脸面,狗爬字蹲在上面也太丢人了。”
天乾帝说完站远了看看自己的字,似乎颇为满意,点了点头,取出御印,盖了章。
萧弘气地鼻子都歪了,哼哼了两声:“他们想要,我还不想写呢!”
他一把拿过黄公公整理好的御赐墨宝,行了个礼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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