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连我都知道,我是问你,除了这些之外呢?没有别的办法麽?”,虎儿不耐烦的问道。
“曹司徒曰:蝗畏烟火,故而可以以浓烟驱逐...”
虎儿不悦的摇着头,脸上已有些不屑,不过,看在他还算本分,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姜维却是笑着与袁席聊起了赈灾之事,在聪慧的姜维对比之下,袁席的迟钝彻底显露出来,就比如姜维问起一些灾民数量等情况,他甚至都不能直接回答,反而是要从衣袖里拿出文书来,认真的看上好几遍,方才能够回答。
他那衣袖里,不知装了多少的文书,虎儿甚至怀疑,若是没有那些文书,这厮连凉州有多少灾民都不知道!
很快,那所谓的富平美食也就已经做好了,虎儿甚至要赐予袁席一块,可是,当袁席上前的时候,虎儿险些将手中的烂肉都丢了出去,只因为,袁席身上实在是过于恶臭,虎儿从未闻到过这般的恶臭,哪怕是在战场上的血腥味,也没有如此的难闻。
“袁席!!你竟不将我放在眼里?!你穿如此衣裳前来拜见,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可你闻闻,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你是诚心与我过不去的?!”,刘衢愤怒的叫道,袁席被他吓了一跳,惊恐的看着太子,附身大拜,眼里有些委屈,“臣不敢...这些都是家禽的粪...”
“这饭也吃不得了!!没有我的命令,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拜见我了!”,刘衢愤怒的将手中的碗筷丢在了地上。
袁席再拜,也不敢再看太子,低着头,离开了营帐,看着离去的袁席,姜维皱起了眉头,颇有些不满的说道:“殿下,你这又是为何呢?袁君他恪尽职守,不嫌污秽,为国效力,殿下如何能如此对待他??”
“伯约莫要恼怒,从未听闻有大臣穿的那般不堪,前来拜见君王,我虽只是个储君,可他的行为也实在无礼,简直就是把我当作孩子来糊弄,我也不是要他焚香沐浴,只是稍微洗漱一番再来见我,我也不会如此生气的。”,虎儿说道。
“殿下,我常常听闻,自古明君,都是能礼贤下士的...”,姜维刚刚开口,虎儿便是大笑了起来,摇着头,说道:“你且放心吧,他是个没有什么才能的,这一点,我是最为清楚的,他若是有伯约你半点的才能,我都绝对会礼贤下士的,可惜啊,他是个庸碌的臣子...”
“殿下何来此言啊??袁君乃是堂堂仆射,他怎么可能是没有才能的呢,他曾拜师赵公,治儒家之经典,又是通过考核担任官身,这些年来,未曾有过半点得过错,这才升迁至于仆射,别说是我,就是让朝中其余仆射叫来,来代替他赈灾,都未必能做的比他要好,殿下怎么能如此言语呢?”
虎儿挥了挥手,不在乎得说道:“你不知道,我却是看的清楚,我知道谁才会是大才,谁又不会是,你看看他,对于赈灾,完全没有一点自己的打算,全部都是效仿先人,没有主见,唯唯诺诺,神色木讷,这样的人,实在是不知当年是如何成为雒县三害的!”
“当年的雒阳三害,我叔父刘懿如今已是担任庙堂议郎之位,曹君如今也是堂堂的北军校尉...”
姜维无奈的看着太子殿下,长叹了一声,说道:“是啊,殿下,你认为三人里最没有才华的庸人,如今却是担任仆射,其余两位见到了他,还得附身行礼...”
虎儿一愣,不悦的说道:“他只是因家世罢了...不提这个,伯约,还是赶紧上书庙堂,他们尽快的将赈灾物资给运输过来罢...”
“唉...”,姜维点了点头。
县衙内,灯火摇曳,虎儿开心的捞起了烂肉,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县衙诸多官吏,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周围,全力奉承当今太子的仁德,姜维却不在此处,他已经回到书房,帮着太子上书庙堂,要刘巴早些将剩下的物资送过来,言语里满是对这些灾民的怜悯,可谓是闻者落泪。
虎儿听着众人的奉承,咧嘴大笑,满脸的油光,在灯火下格外的耀言。
而在城池之外,瘦弱木讷的仆射,手持火把,带着百姓,正在耕地周围狂奔,手中的火把打向了那些害虫,不少人在周围点起火来,使劲的朝着耕地的方向扇风,使得耕地内外满是浓烟,仆射满头大汗,浑身都是黑乎乎的,身上弥漫着难闻的气味,狂奔了一夜,累的瘫坐在了地面上。
灾情终于是被限制住了。
天下人无不感慨太子亲自赈灾的壮举,赞叹太子的仁德,若是没有太子,凉州百姓面对这样大规模的蝗灾,该怎么存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