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你随便捏

我的江山,你随便捏 第169节(2 / 2)

“那好啊,能不认这爹,合算,凌凌,你倒时候记得收留哥。”刘珂朝尚瑾凌咧出一口白牙,眨眨眼睛,潜台词就打算正是入赘了。

尚瑾凌清了清嗓子,瞪了他一眼,目光往云知深一瞥,让他莫要得意忘形,然后肃容道:“听说,杨慎行病重。”

“那老头儿在我两个混账哥哥手底下夹缝生存,至今还坚挺着,也怪不容易的。”

而杨慎行病重之后,新政就仿佛到了穷途末路,他虽然大刀阔斧地清理了三司条例司,可手上无人可用就是一大麻烦。若是在一开始便以才选贤,不让端王插手其中,或许有志之士还会带着期望投其门下。

可是近两年的蹉跎放纵,替朝廷敛财刮民脂,肥硕端王腰包,以至于地方怨声载道,各种反对之声此起彼伏,再多的期待也变成了灰心意冷,如虞山居士一样恨不得这个新政从来没有开始过的比比皆是。

这个时候再肃清三司条例司,其实已经晚了,虽然朝廷收敛了一些,但是依旧没有改变日益崩坏的局面。

就这两年,杨慎行几乎奔走在各地,四处救火,可就是这样皇帝对他也越来越不满意。这种情况下,病倒是显而易见的。

“杨慎行难道没有找过学礼吗?”云知深问。

尚瑾凌回答:“邀请过多次,想要借着姐夫的名义和高自修大人最后的名望给新政注入一线希望。”

“他不会是答应了吧?”刘珂问。

尚瑾凌摇头,“姐夫这个时候去不是好时机,我劝住他了。”高学礼心软,拒绝过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就开始摇摆了,好在他并未自作主张,趁着尚瑾凌前往云州乡试,商议此事。

新政虽然名义上是他在推行,但是方向和进度却是尚瑾凌在把握。

“时至今日,世人已经不单单只是对杨慎行不满,其实更多的是对朝廷的失望。哪怕高自修大人重新活过来,面对这个局面,他也无能为力。”说到这里,他看向刘珂,挑着唇道,“不过殿下,这就是你的机会。”

刘珂摸了摸鼻子,“你确定?咱也没怎么宣扬,雍凉这么偏僻,谁知道我,怎么就会信任呢?”朝廷在民间的信用估摸着早就破产了,换一个被贬的皇子过来,难道就会给予希望,拥戴起来?

刘珂在雍凉死死不挪窝,既不插足朝廷,也不让朝廷伸手过来,心无旁骛地将这个地方治理地井井有条,有条不紊地推行新政,简直就是闷声发大财。

但是旁人不知道也没用,不展示财力,也不知道他是个大地主呀。

“凌凌,哥觉得咱就应该吆喝吆喝,本王将封地治理得这么好,不为人所知也太可惜了。”

尚瑾凌闻言嘴角一抽,“将封地治理好不是王者该尽的责任吗?别人发现也就算了,你自个儿大喇叭算什么回事?想跟端王比肩?”端王的新政还没做出成效就要邀功立太子,至今三年多了,谁提起来不是当个笑话听,亏这人想得出来。

云知深听着不由失笑,以前就他一个人听着刘珂不着调的话,君臣有别外加守礼也没法怼,倒是尚瑾凌,有什么说什么,治得刘珂服服帖帖,也算喜闻见乐了。

尚瑾凌说完,施施然地喝了一口茶,眼神一瞥又道:“再说谁说不知道,雍凉虽然偏僻,但殿下别忘了,咱们有一个别处没有的优势。”

雍凉的优势……刘珂摸了摸下巴,“边贸?”

尚瑾凌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意味深长道:“来这儿的,可都是实打实的大商贾。”家资不丰,也玩不起边境生意,这些商贾,走南闯北消息最灵通,雍凉发生的一切,早经过他们的嘴传到全国各地去了。

云知深在一旁听着,不禁颔首道:“再者两年前云州大乱,虞山居士带领云州上千学子不惜性命也要朝廷罢免新政,此乃全国都在关注的事,最终杨慎行不得不从雍凉借出高自修之子才勉强平息此事。如今两年多过去了,此时的云州再无任何祸事,百姓安居乐业,新政在高司长手下亦是如火如荼,怎会无人不知?光虞山居士怕不知暗中替殿下如何说好话了。”

说到这里,云知深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小徒弟,“凌儿这一步,走得极妙。”

尚瑾凌谦虚道:“不过恰逢其会罢了。”

师徒俩你一言我一语,刘珂淡定了,“看来,我这个皇子就算再一次抗旨不归,也不会贬为庶民。”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口吻当中竟还有一点遗憾。

尚瑾凌当场起身跟云知深告别,准备回西陵公府去。

第二日,竺元风带着禁军副统领至宁王府宣旨,这份旨意可比当初那份清楚多了,掌三司条例司之外,还将雍凉的官员都升了一级,甚至有些可调回京城供刘珂做左右臂膀,除此之外,六部之中,随意选择,可谓是真正的恩宠重权。

除了正在宣旨的竺元风,从京城而来的所有人都觉得宁王会接旨,这趟差事可谓轻松。

然而……刘珂却从地上站起来,负手而立道:“父皇好意,儿臣心领,只是恕本王不能领旨。”

刘珂在京中曾为誉为京中一霸,无法无天,连皇帝也随意顶撞,虽然谁都知道他脑后生反骨,但从来不知道竟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以至于跟随下跪的雍凉官员都一脸震惊,更不用说那些禁军和太监。

只有竺元风面露复杂,似乎并不意外,他望了望在刘珂身后的尚瑾凌,没有代表龙威厉声呵斥,反而好似无可奈何地问:“敢问殿下,为何?”

“为人子,方孝悌。”

尚瑾凌眼皮一抖,刘珂人模狗样地跩了一句三字经,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为了合适宜,竟还是错的。

竺元风噎了一下,虽然四不像,但好歹听明白了。

边上脾气火爆的副统领忙问:“殿下既知孝悌,怎还抗旨不尊,令皇上伤心,岂是为人子的作为?”

刘珂看过去,嗤笑一声,一点也客气地回了一句,“你懂个屁。”

“你……”副统领立刻涨红了脸,他虽然是禁军二把手,可也是天子近臣,就是景王和端王见到他也得给几分薄面,何曾让人这般训斥过,于是忙看向竺元风。后者也是疑惑,于是拱了拱手,“可否请殿下赐教。”

刘珂摆摆手,“这句话,你回去告诉父皇,他就知道了。这是本王的坚持,亦是本心,不然哪怕贬为庶民,本王也绝不踏进京城半步!”

此言之决绝,令人意外。

竺元风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尚瑾凌的身上,后者微微一笑,显然早已经心知肚明。

但他也不好就这么被打发回去,于是委婉道:“皇上思念殿下,心中对您亦颇为悔意,杂家还会在雍凉逗留几日,恳请殿下再思量一二,莫要让皇上失望,错失良机。”

话说到这份上,刘珂也没打算直接将人赶出去,便道:“公公的话,本王明白。既然来了,本王设宴,吃完再走不迟。”

“那就多谢殿下。”

当晚,竺元风不请自来,拜访西陵公府。

对于宁王的话,依旧心存疑虑,面对尚瑾凌,他就不拐弯抹角了,只问:“宁王还打算回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