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部的蛇鳞,再一次因她的触碰而勃然竖起。
他不是真正的蛇,却总是因为她而暴露出蛇类才有的反应。
比如蛇鳞竖起,蛇身膨胀,蛇尾震颤。
这些都是蛇类兴奋或处于攻击状态的表现。
他在她的影响下学会了人性,又在她无意识的引诱下觉醒了兽性。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在她的面前更愿意成为动物还是人类。
抑或是两者都想成为。
或许,他所创造出来的人类,只是衣冠整齐的动物。
毕竟当被某种燃烧的热望支配时,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不再有区别。
洛伊尔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艾丝黛拉,小心翼翼地吐出蛇信子,轻而又轻地碰了一下她的脸颊。
他的欲望还在扩张,蔓延,膨胀。
以前,他只需要轻轻地碰一下她的皮肤,或是嗅闻片刻她的气味,就能得到满足;可现在却变得远远不够。
他需要更多。
他想要一直像今天这样,将沉重的蛇身裹缠在她的身上。
被她短暂地亲吻或抚摩,已经不能使他感到满足了。
他想要一直嗅闻她的血气和气味,想要她的手一直放在他竖起的蛇鳞上,想要她的目光和嗓音一直萦绕在他的周围。
不知不觉间,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占有欲已浓重得快要满溢出来。
第24章 她的身下隐藏着……
艾丝黛拉完全不知道自己小小的一个举动,让洛伊尔的贪欲变得更加滞重了。
在她的眼里,洛伊尔只是一头讨人喜欢的宠物。
她对他的服从性很满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想法。
神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艾丝黛拉听从看守的命令,乖巧地打扫厕所,只是因为她太困了,懒得说服看守换一个活计。
他想了一个下午都没能想出答案,眼球不禁布满了疲倦的血丝。
晚上,他拿到了艾丝黛拉下午的言行记录。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神使再次陷入了无尽的疑惑。
艾丝黛拉太守规矩了。
看守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没有半点儿怨言,其他女囚犯跟她打招呼,无论对方高矮胖瘦,她都报以和善的微笑。
她对待女囚犯是那么温和,那可怕的威望又是怎么树立起来的呢?
了解艾丝黛拉的言行以后,神使不仅没能分析出她的弱点,反而生出了一个又一个谜团。这些谜团是一团团火焰,在他的胸腔横冲乱撞,灼烧着他的心脏,使他浑身难受,焦灼不安。
他原本计划着,跟智囊团一起分析艾丝黛拉的言行,可事到临头,又退缩起来。
因为从记录上看,艾丝黛拉太普通了,再普通不过一个女孩,没有任何值得分析的地方,让智囊团看见这样的记录,他们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他已经老得神志不清了,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都对付不了?
当然,不是不能解释。
但解释就要把他在艾丝黛拉身上栽过的跟头,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描述一遍,相当于重新经历一遍那些耻辱和恼恨。
连一个女孩都比不过,已经够让他羞耻和恼怒了,还要把这些事告诉一向视他为主心骨的智囊团……这跟把他钉在耻辱柱上,供下属观赏有什么区别?
神使痛苦不安地权衡着,一方面,是他因为吐露这件事,被下属在私底下取笑;另一方面,是他由于抹不下脸,没有让下属参与进来,再次被艾丝黛拉摆了一道,被所有人取笑。
两种情形的结果,都是他被取笑,还不如先被自己人取笑,再在艾丝黛拉的面前,狠狠地找回场面,一雪前耻。
对,就是这样,长痛不如短痛。作为男人,要有刮骨疗伤的勇气。
神使深深吸气,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邀请智囊团过来讨论此事。
为了让整个场面看上去不那么滑稽,神使特地举行了一场庄重而盛大的晚宴——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精致的开胃小吃,细颈玻璃瓶里是用新鲜橘子挤的果汁。
菜肴还没有送上来,神使准备等他开始讲耻辱史时,再故作漫不经心地摇摇牛颈铃,让仆人呈上丰美的火腿、肥嫩的鹅肝、美味多汁的小鲑鱼。
在这样堂皇的氛围下,就算他的遭遇惹人发笑,得到的也是一阵善意的笑声。
想到这里,神使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倒了一杯酒。
于是,他完全没发现,在这样一个金碧辉煌的厅堂,跟一群毕业于帝国顶级学府的教士,一边享用丰盛的大餐,一边讨论如何对付一个年纪仅有他三分之一的小姑娘,本身就出大问题了。
还好智囊团来之前,曾被助手反复提醒,不能笑出声音,不然真的有可能把持不住。
他们和神使一样,对女子抱有一种天生的蔑视,认为她们头脑简单、轻贱可鄙、愚蠢冲动,再加上他们都是年富力强的青年才俊,时常能碰见一些女子拙劣的勾引,这更加证明了他们对女子的轻视和偏见都是正确的。
不错,他们的确有母亲,有妻子,有姑母,有祖母,有许多女性亲戚,所以呢?你见过哪个浪子,因为想到自己的母亲,而停止在各种阴暗烂污的巷子里猎艳?
他们带着淡淡的微笑,接过神使递来的记录,随意地翻了翻,就放在了一边,根本没把上面的文字当回事,还以为神使在跟他们开玩笑。
神使绷着脸,很想让智囊团严肃地对待这件事,却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