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悸北眨着魅惑的桃花眼。
其实他也很想被管啊,别的同僚家的夫人都管的很严的,可是娓安只会在他在府里的时候管一下,他出去了,她就不管了。
无论他是跟谁吃饭,去哪里吃饭,她都不管的……
每次看到别的同僚被夫人派来的人喊回家时,他其实有些羡慕。
因此沈悸北闪着大眼睛,殷切的去看萧娓安。
“可是我不想管。”
沈悸北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仿佛是说不出话来了似的,只愣愣的喊了声娓安。
萧娓安表情又淡定又从容,甚至还翻了一页书,就仿佛刚刚说出那样无情话来的人不是她似的。
“外面出太阳了,你去晒会儿吧。”
沈悸北还要说话,就被萧娓安拿话摁住。
他无力的看着外面万里无云,心里却难过的要命,闷闷的说,“我不想晒太阳。”
萧娓安不会挟制他的自由,不想就不想吧,反正病也好的差不多了,药也喝的差不多了,在房里休息也一样。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萧娓安是安静,沈悸北则是有些赌气。
但他偶尔还是会抬头,偷偷看人,然后在心里又很气,你怎么还不跟我说话,是不是我不跟你说话,你就不主动跟我说
事实证明,你不跟她说话,她就真的不会理你。
沈悸北眼睁睁看着娓安唤来了身边女兵,来来往往的吩咐了许多自己听不懂的事情,眼睛偶尔也会略过他,但是一直不搭理他,心里越来越酸涩。
直到晚上吃饭时,萧娓安因记挂着一份文书,连饭前那一碗汤都忘了给沈悸北盛,沈悸北终于爆发了。
他拍了下桌子,力气不小,引来了那人的注视,以汹汹的气势伸手,却只抓住了萧娓安的一小片衣角。
萧娓安怔愣当场,“这是怎么了?”
沈悸北咬紧自己生来红艳的唇,那熟悉的桃花眼闪起了熟悉的水光。
萧娓安吓了一跳,深怕下一秒那积压在眼眶里的水会滴下来。
“到底怎么了?你说。”萧娓安紧张的问人。
“你,你是不是,是不是生我气了。”
沈悸北问这句话时声音低低的,语气怯怯的,眼睛红红的。
萧娓安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看这人见她不说话,已经委屈的要压不住那水光了,马上轻拍他的后背哄着,“没有,我没有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啊?”
对啊,萧娓安自觉自己没有理由生气,况且就是她生气了,就能如何
“因为,因为我没有出去晒太阳。”
他深深地低着头,声音有些哽。
萧娓安正打算安慰他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又问一遍。
“你说什么?”
沈悸北抬头水泠泠的看她,“我没听你的话出去晒太阳,然后你就一直没理过我了,刚刚连汤都没有给我盛,这难道不是生我气了吗?”说着,他语气越发委屈。
萧娓安不敢置信震惊到无以复加,“自然不是,我不会管的如此多,我只是觉得你晒一晒对身体好些,既然你不愿,我也不会逼你,更不会因为这个与你生气。”
她与他解释了一遍,然而那人表情瞧着更难看了,那一直压着的水雾,也终于承受不住似的滴落下来,不多,只两滴,落在沈悸北身前那碗白米饭里。
“又是怎么了?都说了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一直在想事情,那汤也是我忘了,况且你这么大人了,还不能自己盛个汤”
萧娓安仍旧好性子的与他解释,话说到最后她又觉得有些好笑,嘴角一直挂着笑意。
那人坐在凳子上,猛的将头深埋着,像是不想被人看见自己软弱的样子。
她该不喜欢的,一个武将,自幼接触的男孩子都是流血不流泪的,哪有他这种动不动就哭的呢,要是哭的多了,肯定就会惹她心烦了,只是他仍觉得委屈,明明他是她的夫君,她凭什么不管他,明明是她一直在做的事,凭什么让他自己做?
沈悸北快速的用袖子抹了把眼睛,衣服虽精致,但被用力搓在脸上,还是将眼眶旁那一片肌肤擦的更红了。
萧娓安眉心紧憷,心里又是隐隐的心疼。
她从小生活在军营强壮高大的男人身边,何曾见过一个男人能将泪都流的这么动人呢?
简直惹人怜惜到了极点。
她不由的怀疑,便是没有那一个意外,她最后也会选中这人,然后强嫁于他的。
只因他生的清雅,哭起来却眼眶泛红,艳丽又可怜。
“别哭了,再哭饭都凉了,我若是哪里说的你不高兴了,你与我说便是了,何必这样。”
那少年猛的抬起头,红着眼眶去瞪萧娓安,“我才没有哭!”
只是到底人软和了,说出来的话也没有几分气势,反而让萧娓安忍不住笑了一声,见他眼睛瞪得更大就是要生气的样子,她突然将离自己最近的油焖大虾夹起一个,塞进沈悸北嘴里。
沈悸北愣着,嘴里还塞着一只虾,那虾很大,整个泛着油光,是平时沈悸北不会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