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沈悸北亲自过来开的门。
“有事吗?”
他像是已经整理好心情,眨着有些酸意的眼睛,想要将水汽眨回去,除此之外,面上甚至还带了点笑。
“我可以进去吗?”
她本就想进去哄人的,谁知道这人挡在门前,一副不想让她进的样子。
“不必了,你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他看着很淡定的样子,只是眼眶的红一点一点在加重。
萧娓安愣在门口,抬头看他,对他这样有些烦躁,现在的他就跟落水之前一样,那态度,让人看了就想打他一顿。
“我在这里怎么说?”
她想压下心底的烦躁,再说几句好听的试试。
但得知面前人其实并不喜欢自己的沈悸北突然敏锐的不行,只带出了一点烦躁都被他察觉到了。
他只觉得有个什么东西在撕扯他的心,一下一下,生疼生疼的啊。
“既然不能说,那就不用说,我也不想听。”
自重生以后,他难得硬气了一次,虽然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萧娓安顿住,颇有些对沈悸北无可奈何。
“你究竟怎了。”
沈悸北仍抿着唇不说话,最后又开始赶人,“你回去,我要看书了。”
萧娓安更加烦躁,总有一股气憋在心里发不出来,明明之前他那样就很可爱,很讨人喜欢,为什么又变回去了呢
?
见人不动,沈悸北二话不说就要关门,萧娓安抵住一扇门,说话声音带了几丝怒气,“既然这么不想听我说话,你今晚便搬回自己的院子吧。”
沈悸北呆住,摁在门上的手忽然失了力气,无力的垂下。
看看这话说的,他不过是闹了闹脾气,她就叫他走了。
一点都不乐意再哄一哄他,真是难为她每次还要装作喜爱他的样子,心里其实指不定多厌恶吧。
萧娓安不像沈悸北,她从来喜欢把自己的决绝给人看的。
说完那句话便也不再哄着不再询问,转身就走。
沈悸北也没有追上去,在后面怔怔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跟在萧娓安身后的丫鬟动作一个比一个轻,神情一个比一个紧张。
只因前面的二少夫人气压越来越低,整个人越来越冷,她们有一种周围空气都结了冰的感觉。
当晚,萧娓安没有用晚膳,她平日里看的书之前也被沈悸北顺手拿走了,万分烦躁的情况下,她捡起了绣花针。
她母妃很喜欢做绣活,从前但凡她回去看母妃,总会被拉着教做绣活。
嫁到沈家后,三夫人虞氏也会与她讨论一些绣品。
因此她虽然做的东西粗糙了点,但到底能做。
“郡主绣什么呢,饭都不吃。”
经过众女兵推选,最后选出了性子比较直的青竹来找萧娓安。
“不想吃,你让人打一桶水吧,我要沐浴。”
后院火烧起来了,她哪有心思吃饭。
她也不知道在齐王府发生了什么,怎么回来人就变成这样了,只是心里默默地记住了齐王府,齐王被牵连的,在萧娓安心中也没个什么好印象。
浴桶的水很快就装满了,萧娓安自顾进去洗了个澡,换上素白的中衣躺在床上。
许是怀里少了那个总带着丝丝凉意的人,她怎么都睡不着。
她今日上床也比往日早了,更难入睡。
人一旦睡不着,心情总会异常烦躁,萧娓安看着外头灯火通明的,忍不住喊了人,“外面怎么回事,还不熄灯。”
那丫鬟犹犹豫豫的,一会儿看看萧娓安,一会儿又看看外面,一副不敢说的样子。
萧娓安不耐烦,“怎么,我问不动你了?”
那不过是个三等丫鬟,哪受得住萧娓安冷厉的目光啊,当即吓得腿都在抖,哆哆嗦嗦的说,“不,不是的,是二公子在外面。”
那丫鬟回答问题战战兢兢的,根本不敢去看萧娓安。
萧娓安却也没再搭理她,而是直直的看向窗外。
待发现那果真站了个模糊熟悉的修长身影后,萧娓安蓦地腾起一股怒意。
在娓安走后,沈悸北不知道他是怎么关门回书房的,只知道他心痛的厉害,整个人像是要死了一样。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的,都是她让自己搬走的话,多狠心呢,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明明他已经这么乖巧这么听话了,可是她让他走的时候,依旧毫不留情,就像那些两人和谐相处的美好生活,都是在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