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栎皱皱眉,“绿兰,送饭菜进来。”
其实拿进来也没地方摆,满是杯盘狼藉,桌子都被打成了几块。
谢栎也看到了屋中地上的情形,“你搬过去跟我住,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了。”
楚云梨无所谓,不过她确实厌烦了时不时有人闯进门,前面谢葫跑进来要杀她,现在秦兰娇又跑来要打她。
于是搬家。
谢栎原先住的,是这山庄中除了主院之外最好的院子,不过现在秦兰娇住在里面不肯挪窝。
她不搬,谢栎自己搬,搬去了一个带着池塘专门用于夏日里避暑的院子,不大不小,离主院远,还清净。反正楚云梨挺满意的。
就是住一个院,两人也并没有睡一间房,看得出来,谢栎对她态度还算温和,但却没有前两天的亲近,应该恢复记忆这事还是怀疑她了。
绿兰跟着到了这边,楚云梨趁机问谢栎要一间药房,翌日她隔壁就已经搬来了药柜和药材,不过,都是先药性温和的,毒性剧烈的药一种都没有。
日子平静过了一个月,还真没有人过来打扰,就是有人来,也被门口的护卫挡住。
楚云梨的肚子愈发大了,别看住一个院,其实她也不太看得到谢栎。
她乐得清闲,有空就练功,或者配药。上辈子益族中的那些药,她都试着配了一些,当然了,有些药材谢栎没给她备,她就让婆子帮忙买来。
而南越山庄的人,终于到了。
这一个多月,谢葫愣是晕着没醒过来,躺在床上一日日虚弱下去,脸颊都瘦了。
来的人是南越山庄的大公子南信,地位和谢栎差不多,所以,他是要亲自去接的,还安排到了他隔壁的院子。
别看南信才二十岁,其实他的医术已经很有名了,尤其一手针灸之术,配合内功,传闻说凡是只要还有口气他就能救回来,这天底下就没有他不会解的毒。
看过谢葫之后,南信却一筹莫展,还针灸过了,人就是不醒。
于是,仔细查问他晕倒之前的事,这一问,就问到了楚云梨这里。
谢栎带着他来时,楚云梨还在药房中配药。
有人进门,她头也没抬,继续配药。真要是配不能让人知道的药,她会栓上门的。
“这是金创药?”南信诧异问道。
楚云梨看他一眼,道,“不完全是,应该是治烫伤的药。”
闻言,谢栎帮着解释,“她爹是专治烫伤的大夫,据说他的偏方有奇效,能尽量不留疤。”又对着楚云梨解释,“这位是南越山庄的南公子。”
“来看二公子的?”楚云梨疑惑问,“二公子如何了?”
南信摇头,“不像是中毒,已经躺了一个月,要是再找不到法子唤醒他,最多还有两月,他应该就会……我是听说他昏迷时刚好和你在一起,劳烦姑娘想想,当时周围有没有特别的东西,或者是特别的味道……”
楚云梨想了想,摇头,“就是茶水点心。边上还有花。”
闻言,南信不太相信,上前两步,“再仔细想想。”
着急之下,他几乎站到了楚云梨面前。
素日里她不喜欢与人靠得太近,当下想要后退,还没退呢,谢栎已经上前挡住了南信,“如妘身上有孕,不宜多思,南公子稍安勿躁,别这么逼她。”
问也问不出什么,南信告辞离去。
谢栎负手站在桌前,看着周围的药柜和边上的一排白瓷瓶子,道,“我记得你不会配这么多药。”
“那是因为我没有药材。”楚云梨随口道,“我以前的日子多拮据,你又不是不知道。”
谢栎哑然,打量她半晌,“你似乎变了。”
“你也变了。”楚云梨抬眼看他,“我要还是如曾经那般黏着你,只怕你会烦。再说,人阅历多了,都是会变的。”
其实谢栎没变,他只是恢复了以前的清冷而已,对谁都不亲近,拒人千里。
“最近你在练武?”谢栎似乎来了谈性,走到她面前的椅子坐下,“你从哪儿来的心法?”
楚云梨偏头看他一眼,“你去看过我?”
“你腹中有我的孩子。”谢栎淡然。
算是解释,不是担忧她,而是担忧孩子。
本来住一个院儿,楚云梨也没觉得能瞒住他,但这不是瞒不住就不练的,要是不练,一点自保之力都无,只能任人宰割。相比之下,让谢栎知道也没什么了不起。至少现在她腹中有他的孩子,他不会对她不利。
本来当下以武为尊,无论男女练武都很正常。
“练了。”楚云梨坦然道,“只有心法,别的没有。”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人,她试探着问道,“听说景阳山庄中搜罗天下剑法,有没有合适我练的?还有,那个轻功……”
谢栎皱眉,提醒道,“你现在怀着孩子。”
楚云梨摊手,“我就是好奇拿来看看。又不是现在就练,现在我是怀着孩子没错,但再过三个月,这孩子就该生下来了。”
“到时候再说。”谢栎起身,“记得吃饭,别亏了身子。要是孩子生下来体弱不能练武,对他也不好。”
不在乎她,倒是挺在意孩子的。
在意孩子也挺好!
楚云梨的任务把这个孩子好好养大,多一个人护持,她也轻松些。
就是他不嘱咐这些,楚云梨也会格外在意自己身子,一个健全和孩子和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养起来当然是前者比较省心。
翌日,她刚午睡起来,谢栎就进门了,手中拿着两本泛黄的书册,放在桌上,手指点了点封皮,“只许看,不许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