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煦是温润公子,不会和人吵架。他垂眸,淡然道,“我以为身为儿媳侍奉婆婆应当应分。我公务繁忙,最近都不会回来了。”说完,拂袖而去。
婆子从外面进来,看了看他的背影,低声道,“夫人,您何必与世子吵惹他不高兴?这时候是您委屈……”
确实是,如果这时候楚云梨对着他哭,还能得他温柔以对。
但是楚云梨也没想和他夫妻情深,闹翻了正好!
天色渐晚,楚云梨对着一桌子饭菜大快朵颐。
其实做普通人,任务解决起来比较简单。但是难免需要自己做事,比如做饭洗衣。就像是上辈子,她做一个村妇,总不能请人做饭洗衣吧?
做富贵人呢,就比较费神,不能随心所欲的揍人。比如方才,可把她恶心坏了,要是做普通人,早已扑上去揍人了。好处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做什么吩咐下去就是!至于动手,就得隐蔽些了。
还是得出门,她现在手边什么都没有!
翌日早上,她去主院请安,因为昨天她带了两个丫头回去,冯氏对她还算和颜悦色,还招呼她一起用膳。
半个时辰后,楚云梨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想到什么,“母亲,我想去街上转转,顺便……看看大夫。”
冯氏瞬间了然,带了两个丫头回去有了紧张感,想要看大夫很正常。
对于她来说,长子嫡孙总是要比丫鬟生出来的孩子要好的。当下也不为难,“快去快回。”
出门后,楚云梨便让人备马车,直奔京城中最大的医馆,买了些普通的药材。这些药材无毒,拿回去还得自己找药引子。
买到了药材,楚云梨又对放在旁边的银针感兴趣,也买了一套。
反正她不差钱!
东西买好,她并没有立即回府,每到一个地方,楚云梨都喜欢去酒楼,今日也不例外。
她去了京城中最好的酒楼点了一桌饭菜,慢慢吃着,打算午后再回。
饭吃到一半,突然听到包间外的走廊上似乎有人在吵。
这是京城中最大的酒楼,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就是伙计走路的声音都特别教过,地上还铺了皮毛,力求安静,这样的酒楼居然还吵的起来?
楚云梨好奇,打开窗户,一眼就看到走廊上有个姑娘被两个婆子强拉着离开,身后跟着个三十多岁的肥硕男人满脸不悦。
她眼神无意中落到被拖走的那个姑娘身上时,微微扬眉,心下几转之后,立即起身出门,“三叔!”
是的,想要把那女人拖走的人楚云梨认识,正是她爹的庶弟柳启南。
说起来是很亲近,但其实大家并不熟悉。
柳启南回头看到是她,胖胖的脸上立刻就堆满了笑,“谷语?你怎么在这儿?”
“来吃饭,”楚云梨指了指死活不肯下楼的女子,“三叔,你这是在做什么?强抢民女可是要入大牢的!”
柳启南看了一眼那边,冷哼一声,“什么民女,他爹娘把她卖给我了,现在是我的妾室!”
话里话外,颇为不屑。楚云梨眼神有些冷,“三叔,能不能把她送给我?”
柳启南惊讶,看了看那边的女人,摆摆手,婆子立即松手,“侄女想要,我自然双手奉上。”
阴阳怪气的。
楚云梨也不理会,顺口道了谢。
两个婆子把那女子扭送到她屋子门口,福身退走,而柳启南已经大踏步下楼离开了。
丫鬟关上门,那女子本来是坐在地上的,看到楚云梨站在面前,立即起身,“多谢夫人救命。”
边上的婆子和丫鬟看到这女子的容貌时,都颇为惊讶,但很快就敛了。
“救命?”楚云梨好奇,“怎么说?”
那女子咬唇,面色苍白,道,“他……柳老爷他性子残暴,折磨死了好多丫鬟。”
这个倒是柳谷语不知道的,兴许柳家那边也不知道,她看向边上的婆子,“你回去一趟,把这事告诉我爹。”
等婆子出去了,楚云梨看着面前的年轻姑娘,“你叫什么?又怎么会跟了我三叔?”
“我姓李,名萃茶,我没有跟他……只是我爹娘最近急需银子,把我卖给他了……”说到这里,她眼泪夺眶而出,“他们也没办法,我弟弟去赌坊输了,欠了不少利钱,他才八岁,不能让人抓走……”
短短几句话,透露的消息太多,楚云梨自然听得出来李萃茶话中的意思,她弟弟八岁,半懂不懂的孩子,懂什么赌?
应该是被人算计了。
她这话本身也没错,楚云梨看着她的脸,“你的意思是什么?”
李萃茶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大概是我这模样招来的灾……上个月,我进城买东西,刚好遇上过柳老爷。”
她长得确实好,肌肤白皙,柳眉弯弯,凤眼狭长,樱桃小口。如果出身好,就是宫妃也是做得的。
楚云梨之所以会注意到她并且拦下她,则是因为她和柳谷语那位庶姐长相相似,乍一看上去,得有六成相像。
那位姐姐,如今可是嫔位,据说颇得皇上喜欢。
这模样许多男人都喜欢,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天底下美貌的女人多了去,除了温如煦那样自诩情深的,为了一个女人执着的男人还真不多。
楚云梨没想到柳谷语的三叔为了她这模样,居然大费周章设局。
此事她还是要回去好好与定国侯说说的。
楚云梨提议道,“那么,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