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无论哪种,只要查出来,李家不止不用赔,还能问别家要赔偿。
其实事实已经很明显,酱肉铺烧得一干二净,两边铺子烧了大半,九成可能是从酱肉铺开始烧的。
只有看是自然起火,还是有人故意纵火了。但一场大雨下来,什么证据都没了,不是自燃也是自燃了。
李瑗淋了雨,还病了一场,温父得知儿子把人接了进来,气急了,但还不等他发火,温如席比他还生气,“瑗茶做了四年温家儿媳妇,就算你们不想要她了,四年的感情,你们就真能看着她淋雨?”
越说越对父母失望,本来他觉得李家这一次事情比较大,温家管不起。他也没想全部接手,只尽力就行。
但是,岳父病了,岳母一个女人忙里忙外累得心力交瘁,眼看着就要顶不住倒下,就是李瑗茶这样娇气的姑娘都跪在雨中……心疼之下,干脆把李家的事情接了过来。
接过来也没用,如今温家的大半家财握在温父手中,他能帮着安抚人心。赔偿是一分拿不出的。
两家东家都不是多富裕的人,可以说铺子就是家里的根,哪里能放过李家,天天跑去李家闹,李母受不了了,抽空跑到了温家躲着。
温家不欢迎她,夫妻俩直接不见她。她来了也只能去女儿的院子,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儿,李母结结实实哭了一场,“我哭都不敢哭,你爹那边,大夫说就是醒了,也可能半身不遂,瑗茶,你真不能出事,要是你也……我就不活了……呜呜呜……”
哭了一场,李瑗茶苍白着脸送母亲出门,看着她走路都需要丫鬟扶着,又想起小时候爹娘对自己的宠爱,就是成亲后也由着自己胡闹,因为自己还和大哥离了心等等等等……她的眼神渐渐地坚定起来。
这日午后,楚云梨的丫鬟从外面拿着药回来,笑道,“方才偶遇了对面的温少夫人,不晓得她给谁买药,还去了里间和大夫细谈……”
丫鬟发现自家主子特别喜欢听温家的事,凡是围绕温家的事情都会特别在意,然后回来说给主子听。
楚云梨听着,开始配药膳,她让丫鬟买的都是普通补气血的药物,熬了药膳也并不会让人觉得是多好的方子。
李家这段时间生病的人多,可以说都在喝药,楚云梨本来没在意,没想到翌日早上起来,得知对面的温父病了,不是风寒,而是昏迷不醒,都中午了还没醒过来,温母正让人四处请大夫呢。
镇上的大夫不多,都请过去后,只说温老爷劳累过度睡着了,没有生病,也没有中毒。
温母不信也没办法。
温如席则在这时候找上了母亲,“娘,食肆还是得开,要是不开才真的完了。”
温母疲惫不堪,挥挥手就把家中库房的钥匙给了他。
他接过后,随口道,“还要银子采买肉菜,并且,我想把食肆重新装修一下,新铺子新气象……”
现如今温父病着,这家中迟早要交给他,温母没多想,把装银票的匣子也给了,严肃道,“给你可以,但这是温家所有家当,你不能拿去帮李家,要不然,我和你爹死不瞑目!”
温如席垂眸,掩去眼中的神情,“您放心吧。”
温父一直没有醒来,温家的食肆开始装修,这日,温母亲自上了柳家的门,请楚云梨回去看看温父。
楚云梨答应了。
温家确实拿了养她的报酬,可以一刀两断,但如今温父病重,要是她连回去看一眼都不肯,外人又会觉得温枝刻薄了。
温枝的名声还是要顾及的。再说,楚云梨也想看看温父到底怎么回事。
温父躺在床上,不过几天,整个人都瘦了下来,一开始大夫说他睡着了,但是一直不醒,一看就不正常。这样的怪病,谁也不敢接过来治,温母正着人去隔壁镇,或者去县城请大夫。
这时候楚云梨上门,温母哭得不行,“枝枝,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来了……”
“我只是回来看看。”楚云梨面色如常,眼神去看温父放在被子上的手,苍白地,还隐隐泛青,又看了看他脸色,借着把他手放进被子还顺手搭了脉。
把他被子盖好,楚云梨嘴角微微勾起,倒是不出所料,这温如席是为了媳妇让老子昏睡……果然是真爱!
“温夫人。”楚云梨站起身,“看也看了,我这就回去了。”
温母欲言又止,又找不到挽留的理由,只得送她出门,还没走几步,就撞上李瑗茶急匆匆过来,“娘,李家的院子卖了,我爹娘能先搬过来住吗?”
她看到了楚云梨,却假装没看见,招呼都没打。
温母一脸为难,“这住多久啊?”
“我大哥得了信,应该会把爹娘接过去,我爹现在病重,镇上的大夫治不好,县城那边兴许有希望。”李瑗茶语气不疾不徐。
显然是早就打算好了的。
楚云梨扬眉,有些疑惑。
边上的温母已经问出了她的疑惑,“你们家院子最多卖五十两,那边铺子被烧的事情还没解决好,那两家会让你爹娘离开?”
要知道,他们一走,就剩下个李瑗茶,她已经嫁人,没有替李家还债的道理!
李瑗茶低着头,“我大哥会想办法的,肯定是把债了了,再让他们离开。”
楚云梨没耐心听这些,缓步出门。
李瑗茶说完了话,似乎也有事情要出门,两人在门口分开时,她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在暗中看我笑话?”
楚云梨:“……”就算真是,我也不能承认啊!
“我只是觉得,李家流年不利,你们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李家这事情一看就不寻常,要都是意外,也太巧了,不可能倒霉成这样。
李瑗茶皱眉,“是不是你?你妒忌我嫁给如席,如今靠着袁家报复我来了?”
这人有病!绝对的!
楚云梨一脸正色,斥道,“诬赖官员,至少徒五年。别怪我没警告你,有句话你说得对,我是不喜欢你的,别张口就来,给我收拾你的理由。”越说越严肃。
李瑗茶面色微白,“你……你不会的。”
楚云梨嗤笑一声,“你不是早就说我小肚鸡肠、刻薄、不知恩图报……既然如此,我为何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