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龚恬儿听了父亲的话,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我知道……可我就是觉得委屈……”
话未说完,泪已落下。
方溧忙帮她擦眼泪,“恬儿,别哭。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龚恬儿愈发哭得厉害,趴在桌上呜呜的,哭着含糊不清道,“我在家都不敢哭,人家看得上你,是你的运气,可我……谁让我没有一个做长老的爹呢……”
接下来,所有人都安慰龚恬儿,许平安早已经在楚云梨的示意下出去玩了,楚云梨端着一碗汤慢慢喝着。
良久,龚恬儿哭够了,抬眼看到喝汤的楚云梨,恼道,“我就知道你在看我的笑话。”
楚云梨一脸茫然,“我专心喝汤,哪儿惹着你了?再说,不就是纳个妾么,妹夫对你一心一意。你过得总比我这守寡的好吧?”
龚恬儿:“……”
这么一算,好像确实是守寡比较惨。
她轻哼一声,“阿溧的平妻是甫花山庄五长老的独女,等过完年,方家会搬去甫花山庄底下的镇上,方便他探视女儿。”说着,她有些得意,“甫花镇的院子随便一间都要上千两,等我安顿下来,到时候请你来玩。”
楚云梨实在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跟着夫君去住他另一个女人的房子,到时候日子还能过?
不过,楚云梨还是挺想去见识一番的。一来,想看看当下人的武艺到底到哪种程度?二来嘛,她想见见那位三公子到底是不是许良新。
楚云梨立即点头,“好啊!到时我一定来。”
龚恬儿:“……你公公婆婆会让你出远门吗?”
要是以前的龚玲儿想以寡居之身出去转悠,许家自然是不答应的。可是现在的楚云梨,借着出去找心法之类的理由,许家夫妻应该不会拒绝才对。
“应该愿意。”楚云梨一本正经,“他们现在对我挺好的。”
无论是心法还是剑法都得问过她,不好都不成!
龚家人都一脸不信,沈氏好奇,“都三年了,他们没有催你改嫁?或者,你自己想不想改嫁?”
“没有!不想!”楚云梨毫不犹豫。
要是沈氏帮她牵线搭桥,还不够糟心的。这位继母对待龚玲儿,虽然没有针对,但也没什么好心。
“留在许家也挺好。”龚父叹息一声,“许家人不多,平安已经五岁,再过几年,等孩子大了,他们也老了,你的日子就好过了。”
简单来说就是熬,把许家夫妻熬死,以后享儿孙福。说的更直白一些,龚玲儿的这一生,现在就已经看到头了。
说起许家,沈氏好奇,“为何你公公婆婆这几年一直住在山上?”
“清静呀!”楚云梨站起身,“天色不早,我好容易下山一趟,还得去买点东西。又带着平安走不快,我得回去了。”
临走之前,她对着方溧笑道,“妹夫,咱们不是外人,方家乔迁时一定要跟我说。我会亲自送上一份贺礼!”
回去之后,对于龚家发生的事楚云梨只字未提,许家一切如常,早上练剑,午后到夜里都打坐,许家夫妻每日只睡四个时辰,其余的时间都用来练武了。
秋去冬来,天气渐渐地冷了,西山比镇上高出不少,也冷了许多。
不过,许家人如今都有内力,根本就不怕这点冷,就是练武大半年的许平安,也同样不怕冷。别看他才练大半年,已经要赶上认认真真练了三年的许家夫妻了。
许平安学得这样快,证明他天分极高,许父颇为欣慰。
这日用晚饭时,不知怎的说起了许平安的天分,许父笑道,“听说甫花山庄每三年会招收一回弟子,平安这样高的天分,到时候若是送他去……”
“不许去!”周氏断然拒绝,“良新当初就只是出去见识一下就丢了命。咱们许家就得平安一根独苗,要是他出了事,我们也不用活了。”
许父叹息一声,不再多说。
楚云梨笑着道,“我妹妹的夫家,就是县城的方家,腊月的时候会搬去甫花镇,乔迁之喜,咱们该去贺一下的。”
闻言,许父一脸惊讶,“甫花山庄离县城千里之遥,怎会搬到那处去?”
楚云梨浅笑,“我妹夫是山庄的弟子。”
“呀,真的?”不止是许父,就是周氏也一脸惊讶,“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呢?”
她不想送孙子去,但她却好奇山庄中人的武艺呀。
“我也是刚知道的。”楚云梨继续道,“上半年的时候,甫花山庄五长老的女儿嫁给了他做平妻,五长老不想女儿远嫁,就给女儿陪嫁了甫花镇上的院子,方家本来打算年后再搬,现在五长老想女儿了,让他们去山庄过年,于是,年前就搬。”
许父皱起了眉,和周氏对视一眼,“你妹妹会不会受委屈?”
那谁知道呢?
楚云梨摇摇头,“我和她不亲近,送上一份贺礼也就是了。”
许父看了看外头的积雪,“路途遥远,又是雪天。这怎么好去?不如让你爹帮忙顺带一份贺礼,也就是了。”
上辈子的方家搬家,似乎龚父提过一回,不过,那时候龚玲儿在许家安静得如鹌鹑一般,最后是许父备了礼物送去的龚家,由龚父顺带。
“好去的。”楚云梨笑吟吟,“我也想去甫花镇,见识一下那些人的武艺,顺便给平安挑一本剑谱。”
周氏也皱起了眉,“你自己去?”
要不然呢?
平安还小,许佳夫妻两人一辈子就没出过喜来镇,现在天气不好,他们就算要出去见识,也要等来年开春后再说。
“去吧,我帮你备礼。”许父说到这里,顿了顿,“给你银子,你去了甫花镇后,买一份合适的贺礼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