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楚云梨突然听到了外面轻微的动静,立刻睁开眼睛翻身坐起。
万成沣疑惑:“怎么了?”
楚云梨下床穿鞋:“有贼!”
她抓起放在床边的扁担,几步到了窗户旁。没多久,窗户被人试探着推开,万成沣将孩子抱得更紧,楚云梨手中扁担高高扬起,待那人一伸脚。立刻敲了过去。
她下了巧劲,当即就听到“咔嚓”一声,然后就是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楚云梨扬声大喊:“有贼啊!”
关家住在街尾,这边住的人不多,也还是有邻居的。她声音很大,很多人都听到了。
当下人对于贼人很是敏感,再加有热闹看,几息后,出去开门的万成沣就带了一群人进来。
躺在地的人一身破旧衣衫,用一块布蒙着脸,此时正抱着膝盖不敢碰伤腿,又因为太疼在地打滚。
骨头都敲断了,能不疼吗?
有妇人认出了他:“这不是壮牛吗?他住村里的,为何大半夜到镇来?”
“还能为何?谁不知道关家闺女如今发了?肯定是想打劫。”
“我觉得也是,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跑到别人家里去,总不能是做客的吧?再说,壮牛也和关家不熟。”
其实男人大半夜翻墙,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偷人!
但是,这个院子里除了楚云梨和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剩下的那个就是个俊秀的年轻男子,一身白色中衣披衣站在一旁,无端端就有几分撩人。任何一个女人有这样的男子相伴,又怎么会再找别人?
更何况,壮牛除了壮就是黑,整个人如小山一般,实在和好看沾不边。再昧着良心,也说不出他是跑来私会的话来。
看着地抱着腿痛哭了的壮牛,有人试探着问:“现在怎么办?”
这贼嘛,好多人打一顿就算了。但又不敢把人打死,打死了就沾人命官司。还有的就是报官。
这边是镇,想要报官……且麻烦着呢。
楚云梨蹙眉:“打一顿放了吧。”
听到这话,壮牛大松一口气,方才被这女人阴森森的眼神一看,他还以为自己这一回完了。
这些人不敢打得太重,大不了回去养伤。也好过去县城坐牢。
所以,他挨着拳打脚踢,痛也真痛,但也越来越安心。
很快打了一轮,壮牛开始装晕,动手的人果然纷纷停了手,就怕打出问题。
见状,楚云梨恍然:“对了,我还没问你来做什么呢?”
壮牛:“……”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我最近缺银子花,所以就……你饶我这一回,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楚云梨沉吟,突然道:“前两天卢家来问我要小宝,好像就是因为你跑了卢家一趟。你是怎么知道小宝不在县城的?”
壮牛:“……”
什么事都查清楚了,还问他做什么?
但不解释也不成:“我有事去县城一趟,顺便去看的。”
楚云梨冷笑:“你是去偷孩子的吧?谁让你做的?花情?”
壮牛哑口无言。
乡下汉子其实没那么深的心思,空有一身力气,不太会撒谎。
见状,围观众人立刻明白,这人压根不是贼你们简单,人家是来偷孩子的!
立即有人想起什么:“对了,我前两天去关家买酱肉,就看到他躲在不远处,当时我还说大白天这人鬼鬼祟祟做什么呢,原来是偷孩子的?”
“难怪呢,孩子抱到这边,白天根本不出门,他下不了手,可不就得晚翻墙进来?”
楚云梨点头赞同:“我也觉得是这样。如果只是偷东西,我还无所谓,打一顿就算了。但对孩子动手,这就不能忍了。”
她看向围观众人:“我想把他送官。毕竟,这孩子偷出去卖不了几个子儿,再说,大家乡里乡亲的,壮牛什么性子我们都知道些,他不是这种人。应该是有人指使他来偷孩子。并且,这人和我们关家有仇。”
“和关家有仇”就缩小了范围。关家为人大方和善,唯一结仇的就是卢家。
因为扯了卢家,众人就不好开口了。
楚云梨也不是征求他们意见,将人捆了带马车,道:“还请几位跟我走一趟帮我做个证,回头我有谢礼相送!”
当即就有几个热心的人了马车:“乡里乡亲的要什么礼物?”
到了衙门口时,天色已经大亮,楚云梨找人写了状子,把壮牛送进大牢。
然后,又带着众人回到镇,刚进镇子,就看到许多人围在关家门口,其中就有花情,看到马车过来,她立即道:“回来了。”
众人看了过来,楚云梨还没下马车,就看到一个干瘦的人影扑过来,下一瞬,她的腿被抱住:“我求你……求你放了我儿子……他肯定是一时想岔了。或者是喝醉了走错门……”
走错门这个理由让楚云梨一阵无语。马车下来的人纷纷劝道:“大娘,我们都亲眼看到,壮牛真的摸到了人家房中,确实是要偷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