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能有甘秀芝想要的真相。
翌日早,楚云梨收拾好了准备启程时,就看到了面色白惨惨的丁氏,捂着肚子一脸虚弱:“你们去吧,我昨天吃坏了肚子。”
她指着食盒:“元临就算了,你只能吃这里面的东西,最好连水都别喝。”
楚云梨亲自过去拎起食盒,对着陈元临笑道:“娘的吩咐,你听明白了吗?我不能吃别的东西,你可要好好盯着。”
这话落在陈元临耳中,总觉得话里有话。陈元临心虚不已,又觉得不可能。如果让这女人知道她自己身发生的事,还笑得出来?
楚云梨当然笑得出来,带孩子的日子简单枯燥,早就烦了。
庙会很热闹,楚云梨认认真真还了愿。无论如何,甘秀芝是真的得了儿子的。并且,她不知道孩子的身世,是真真切切疼爱过他的。
还完了愿,俩人在庙会随便乱逛。陈元临似乎把他娘嘱咐的早些回去的话忘到了脑后。楚云梨倒是提了几次,每次都被他茬过去。
于是,两人和去年一样,回去晚了,进不了城。
陈元临一脸诧异:“明明我算好了时辰的。”
楚云梨不吭声。
陈元临偷瞄她好几次,好半晌才道:“咱们带着孩子,还是早些找个地方落脚,别累着孩子。还有你,逛了一天也累,早些歇着。”
楚云梨声音意味不明:“那你说去哪住?”
陈元律试探着道:“去年咱们住的那小院子离这里很近,明日一早我们也好进城,你就委屈一晚,可好?”
见楚云梨不说话,他继续劝:“去年我会去他家住,就是听说他们家的被子天天都会洗,咱们带着孩子呢。不能去不干净的地方,去那儿熟门熟路,也少折腾。好不好?”
说到后来,声音愈发温柔。
楚云梨受不了,抱着孩子率先走在前头。
还是那个农家小院,辈子的甘秀芝在今日也来了的。
辈子孩子满月之后,陈元临就算回房睡觉,也从来不碰她。到了这里,才又发生了事……虽然甘秀芝觉得自己睡得熟,但确实是那什么了的。本来还以为生过孩子之后他嫌弃自己,在这儿住了一晚,她才彻底放了心。
想到这些,楚云梨心里堵得慌,她深呼吸几口气。抱着孩子一步步走了进去。
还是那对夫妻,还是没有别的人。还是和去年一样,送了热水和粥进来,那粥还是如那对夫妻所说是祖传的方子,既好喝还养生。只是带着微微的药味。
楚云梨一闻,心下冷笑,面不动声色:“娘不让我吃外头的东西,你吃了吧。”
陈元临:“……”
“我不饿,你要奶孩子,这粥给你喝。”
楚云梨从食盒中变戏法一般端出一个盅来:“方才的乌鸡汤,我买了一盅,本来是想送给娘的,现在正好。”
陈元临:“……”不喝粥怎么行?
那边楚云梨说着就开始喝,还劝陈元临:“粒粒皆辛苦知不知道?不许浪费!你总得让儿子跟你学点好的吧?”
这粥自然是不能喝的,但是看这架势,他要是好不喝,就该惹她怀疑了,似乎不能不喝。陈元临缓缓端着碗,手一偏,想着打翻了应该就不用喝……了吧?
粥还没翻,一双白皙的手伸了过来,不由分说将碗抢过,他心下一喜,一勺粥已经送到了唇边,抬眼就看到对面女子笑意盈盈,听到她如花般的唇瓣:“别不情不愿,我喂你喝啊!”
陈元临:“……”
不容他拒绝,楚云梨手中的勺子以一往无前架势直接把粥送进他口中,一口接一口,陈元临根本来不及说话,就咽下了大半碗。
他心下慌乱不已,这粥中……正想拒绝呢,就见对面女子已经放下了碗:“不喝算了。”
陈元临:“……”明明喝了大半碗啊!
但此刻他顾不得争辩,忙站起身:“我想去茅房……”
就见对面女子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绳子,笑吟吟道:“今天我们玩个不一样的。”
陈元临瞪大了眼:“不要!”
楚云梨才不管他要不要,直接把他嘴一堵,摁着就把人捆起,嘴道:“以前你不也试过,咱们是夫妻,不要害羞……”
把人捆起,丢到了床。
陈元临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他一个大男人,愣是挣扎不开媳妇的双手。之前的她哪儿有那么大的力气?
楚云梨吹灭了烛火,抱起床脚的襁褓:“你说话不算话,明明说了白天回去,现在又回不去。我早说了不来这里,你偏要来,我生气了。今晚我不想跟你睡,你自己睡吧。”
说着,抱着孩子出了门。
三月的夜里还有些冷,楚云梨找了被子把孩子裹了。出了院子,站到了隐蔽处。
一个时辰后,有个高大的人影鬼鬼祟祟窜进了院子。
猜想得到证实,楚云梨胸口的郁气堵得她呼吸困难,很是难受。
她倒能理解甘秀芝,正常女人得知这种事,都会生气。本来她还想进去听听这两人要说些什么,但这股郁气不散,冲击得她脑子都有些不清明。
她怕自己冲动之下打死人。要是打死了人,这里人来人往,想要脱身不太容易。再说,她还抱着个孩子,以后还得养孩子。
算了,歇会儿再说。
每年的三月三,靠近城门的庄户人家都会把家中多余的空房收拾出来,借给那些回不去的客人,多少也是个进项,遇大方的,赏银就够家中吃用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