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打发走了罗家老两口,很是清静了几日。也隐约听说罗红宝最近在议亲的事,颇有些不顺利。倒不是因为聘礼,而是因为周氏。
周氏对姐妹二人的婆家占尽便宜,这么个对亲家能薅就薅的人,谁乐意跟她做亲家?
看得上罗红宝的,周氏看不上。她看上的,人家又看不上她。
罗家的事,楚云梨听上一耳朵就不管了。
说到底,罗家再狠,也只是拿闺女换好处。可没想过要人性命。只要让他们知道无论怎么纠缠都拿不到好处,还会让自己丢脸,自然就放弃了。
最狠毒的人是林家。
楚云梨如今和林家之间只隔了一个小院,要是她愿意,站在自家屋檐下就能看到林家院子里发生的事。林家最近很低调,等闲都不出门。当然了,也跟何氏最近再也傲不起来有关。
林雪意养好伤之后,也没出门。到时有村里人上门去提想要相看,都被她拒绝。
拒绝过几次后,村里人难免就嘀咕一些林雪意眼光高只奔着富贵的闲话。
一转眼,城里人的粮食都晒干了入仓,有那勤快的,还去城里打短工。年轻一些的人能走的都走了,村里冷清了下来。
如今罗红月在外人眼中,既年轻,还有银子傍身,但上门想要议亲的人很少。
说到底,他们不知道她身上有多少银子,好处看不见,可弊端明显。带着两个孩子在襁褓中的孩子,看起来是玉雪可爱,可养起来……能要了人命。
万一把人娶进门,人家死活不再生了怎么办?
所以,楚云梨身边很清净。
到了深秋,孩子六七个月,已经能喝一些粥之类,楚云梨偶尔会把孩子放在家里让李嫂子看着,自己去镇上。
她如今手头只剩下三十多两银子,花了三十两在镇上买下了一小间铺子,要想赚钱本钱小,就做吃食生意。
这一回,她卖烧鸡。
用她特配出来的酱料把烧鸡酱过后拿来烤,味道很不错。主要是香,隔着老远就能闻着味儿。
这边离府城不远,镇上还算富裕。反正就是村里也没听说谁家会饿肚子。她盘算着等镇上卖得好了,就去府城卖。
等到深秋,两个孩子已经开始在床上爬时,烧鸡铺子开张了。
甫一开张,每天的烧鸡都不够卖。无论是镇上的富贵人家,还是村里的庄户,都喜欢去买。买不起一只就只买半只,因为太忙,楚云梨还多请了人。
她请人时特意选了下,都是府城过来的。又嘱咐她们保密,所以,烧鸡铺子开张一个月,还没人发现东家是她。
李嫂子知道她跑出去应该有事,本来还有些担忧,看她跑了几天之后又整日在家带孩子,只是偶尔出去一趟,便也不多问。
李嫂子这个人很拎得清,无论楚云梨待她多和善,她都坚守本分,自己只是人家雇来看孩子的人,平时可以聊天,但却不能对东家指手画脚。
一转眼入了冬,天气寒冷下来。
屋中点了炭盆,楚云梨还在地上买了皮毛铺了,两个孩子爬来爬去,偶尔扶着床和桌椅走几步。日子过的惬意。
她屋中地上铺皮毛的事到底还是传了出去,外面人都说,也不知道罗红月到底从林家薅了多少才经得起她这么挥霍。
但还是那句话,家中的银子若是没有来处,只会越花越少。
有那心眼小,容易嫉妒的。还暗地里等着看她银子被花光后的笑话。
林家最近很老实,看到楚云梨都绕道走。
楚云梨对此颇为满意,但也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冬日的夜里,天一黑各家各户就躺到了床上。实在是太冷了,点火盆的话太浪费。倒不是要买炭,而是各家各户的炭都是从山上砍柴来烧的。
外头寒风呼呼,谁也不想出去砍柴。能省一点是一点了。
李嫂子一直没有在楚云梨的院子里留宿过,到了冬日也一样。
这日晚上,床上的母子三人正熟睡。一条黑影从篱笆墙翻了进去。
角落处的狗屋中旺财刚一起身,一块骨头就丢了过来。
旺财被楚云梨养得好,无论是肉还是饭,一直都喂熟的。一块冷冰冰的骨头丢到它嘴边,它只看了一眼,就大叫起来。
安静的村子里,一阵激烈的狗吠声响起。
楚云梨霍然睁眼,利索地翻身下床,点亮了烛火推开窗户。
她并没有贸然出门,俩孩子还在床上呢。不知道来人的目的,她可不放心让孩子单独相处。
借着微弱的烛火,隐约看到院子里有人也在四处逃窜。旺财跟在他屁股后头,好几次差点咬上。
楚云梨眯了眯眼,捡起放在窗子后面的茶杯,对着那人丢了过去。
下一瞬,那人结结实实砸在了地上。旺财扑了上去一顿撕咬。
与此同时,男人的尖叫声起,还求饶:“红月,是我。”
寒风呼呼,楚云梨从窗户跳出来后,把窗户关上,抱臂站在窗前大喊道:“有贼啊,抓贼啊!”
村里人最讨厌的就是贼,本来刚才狗叫声一起,村里就有人家亮起了灯。这会儿听到她叫唤,大半的人家都亮了起来。
林合粮一边把狗甩开,一边崩溃道:“我不是贼!我是合粮啊!”
楚云梨嗤笑一声:“知道是你我才叫人的。真有贼来,跑了就跑了。但是你来了,我怎么也该好好招待一番。”
旺财被甩开,又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