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结婚又不是两个人的事,在中国,那是两个家庭的事!
不过,现在也没时间多考虑,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了,有护士匆匆奔出,“谁是a型血?病人出血严重,医院库存血浆不够了!”
一群人连忙围上去,夏叶两家a型血的人,立即随护士去采血,袁穆和聂岑也是a型,二话没说,跟着去了护士站。
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后,又出来一位医生,用冷静又带遗憾的口吻通知,“病人情况很不理想,不仅仅是腿,五脏也受到重击,以生命体征为主的前提下,有可能需要低位截肢,清除感染和坏死组织……”
闻听,众人震惊,叶锦激动的打断,“医生,求你救救安泽,不要截肢,不要让他残废啊,他会受不了的!”
医生道:“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但不排除这种风险,所以请家属尽快签字。”
叶锦浑浑噩噩的签了字,但是很快医生却下了病危通知书,连截肢都不用做,夏安泽已经撑不下去了……
这个噩耗,令所有人都崩溃了,叶锦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聂岑抓住医生的胳膊,亦失去了惯有的镇定,“转院来得及吗?去上海还来得及吗?”
“恐怕……”医生迟疑了一下,“可以试试。”
叶锦一个激灵,哭喊道:“马上转院去上海!”
聂岑立刻致电父亲,说明了情况,聂父与上海医院协调顺利,做好了接收准备工作,这边医院派出120救护车运送病人赴沪!
然而,一切都来得太快!
从苏州出发,走了三分之二路程,眼看着希望临近,可夏安泽的心跳,却已衰弱到了尽头,他甚至无法对叶锦再说出一个字,只是模糊的双目,多看了她一眼,然后心电图彻底成了一条直线。
“安泽!”
“安泽!”
叶锦失声长唤,随行医生立即进行心肺复苏的抢救,但是,所有的努力,全部徒劳无功。
“病人生命体征消失,死亡时间十七点二十五分。”
冰冷的宣告,无情的灌入耳朵,叶锦头一歪,倒在夏安泽身体上,陷入了深度昏迷……
聂岑等人在几分钟后,辗转得知了这个消息,悲痛的无以复加。
叶锦随救护车走,他们几个人是乘坐聂岑的车,跟着救护车的。
“怎么会死?怎么会呢?一定是弄错了,安泽不会死的,不会……”白央决堤的泪水,汹涌而出,她抱住一旁的田甄,两个女人放声大哭。
袁穆紧握双拳,身体抖得厉害,他嘴唇颤抖说不出话,周延一拳砸在坐椅上,眼睛润湿,热泪滚滚。
驾车的聂岑,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让痛感刺激他极力保持镇定,他还开着车,需要保证车上五个人的生命安全。
不需要再去上海,中途折返。
……
叶锦醒过来的时候,夏安泽的遗体已经被送进了太平间。
她撕裂的心,汩汩的喷着鲜红的血,病床边围满了亲人与朋友,每个人都眼含泪水,悲伤哀戚,又生怕她疯掉,而拼命隐忍。
她形如枯槁,呆滞了很久,双手缓缓抚上肚腹,嗓音轻如蚊蚁,“安泽没有走,他留给了我一个孩子,是我们的孩子,他不会舍得抛下的,他……他是那么爱我,做梦都想要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安泽,你看,我怀孕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你怎么会……会死呢?不会的,不会的……”
“叶锦!”
“叶锦!”
亲朋杂乱的声音,参差不齐,叶锦恍若未闻,她突然下床,喃喃的说,“我要去找安泽,我不离婚,我永远不离婚,他不能丢下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