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亲朋好友借钱,更是用几张信用卡和各种网贷套现的董丽梅根本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她非常缺钱!很缺钱!否则……她的裸!照会被网贷发得到处都是!
可一时间,到底怎么样才能得到那么一大笔钱。
这时,董丽梅突然想到裴总住院期间,有狗仔曾向她递过名片。
豪门间的恩恩怨怨一向是被人津津乐道的娱乐八卦,裴总车祸后所有消息都封锁得过分严密,如果自己能找到什么猛料,说不定能狮子大开口拿到一笔爆料费……!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找裴总要封口费……
虽然上次裴总对她划清界限的行为让董丽梅自尊心受挫,又气又恨,但她还是不想和裴总彻底闹僵,让裴总意识到她的威胁性。
对他们这种普通人来说,裴总要封杀他们简直是分分钟钟容易的事情。所以将爆料卖给狗仔,将自己隐藏在背后,才能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什么……那么多钱你都……”郑慧文听闻气得差点当场晕过去,“你怎么能蠢得像猪一样……就这么相信一个认识了才多少天的人……!”
“妈,不是你跟我说多投一点多赚点钱吗?怎么成了我一个人的问题……”董丽梅的心情越来越烦躁,语气也急躁起来,“所以,我真的很缺钱……你有什么裴总的消息,都尽快打电话给我。不方便打电话的话就发短信……”
“裴总有护理师傅照顾,我根本没有理由进裴总的房间……”郑慧文愁眉苦脸,也跟着急躁起来,“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失明啊……万一不是失明,你又能拿到什么爆料费……”
郑慧文越想越头疼,突然道:“要不,我先拿点薛惠羽的首饰给你……要早点把网贷还了才行,你这个小姑娘的照片如果发出去,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郑慧文不是第一次偷拿薛蕙羽的东西。一个已经去世的女主人,一个不知道女主人有多少珠宝首饰的男主人,首饰盒里这些年陆陆续续消失一些摆在底层的小东西,衣帽间里悄无声息地消失几套压箱底的衣服,压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甚至,就算薛蕙羽在,那么多亲朋好友和赞助商送的礼物,她自己恐怕也察觉不到压箱底的东西少了哪些。
董丽梅知道自己妈妈小偷小摸的习惯,没有劝导不要这样做,反而因为太缺钱了,急急地叮嘱道:“那你小心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在别墅,还有沈雪那个女人,小心别被她发现了。”
“知道了知道了。”计上心头,郑慧文轻声道,“我到时候偷点东西放她包里,全部栽赃给她,正好能把她赶出去。”
两人悄声地嘀咕着作战计划,而不知情的薛蕙羽则带着好奇宝宝裴煜祺在舞蹈房里。
“是第一次来吗?”
裴煜祺兴奋地点点头,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镜子好大呀……比我房间还要大……好厉害……”他一会摸摸镜子前的舞蹈把杆,一会趴在镜子前好奇地做着鬼脸。
薛蕙羽忍俊不禁,在裴煜祺顽皮地想要趴坐到杆子时,她一个箭步将他抱了下来。
“在这里乖乖坐好,我跳芭蕾给你看。”
太阳西落,镜面的大片反射令阳光一点点地洒进地下室内。
女子足尖轻点,单脚支立,柔韧的右腿向上伸展。随着音乐的鼓点,她轻跃当空,如蝶起舞,优雅地露出如天鹅般修长的脖颈曲线。
“裴总?裴总?”
连续的呼唤,令裴温瑜的目光从手中紧握的手机上移了开。
“怎么突然又要开镇定剂?……你现在才刚刚复明,不能乱吃药。而且你又不坐车……”顾嘉胜皱起眉,但见裴温瑜面色奇怪,不禁迟疑道:“不坐车也出现……幻觉了吗?”
“总是产生奇怪的错觉,这样的错觉让我无法静下心来,心率也变得不正常……”
自车祸后,裴温瑜对乘车就有心理阴影,会出现心慌恐惧,心率过速严重,为此才开了镇定剂。可现在没有坐车,就已经有了幻觉,难道是创后应激变得更严重了?可之前都好好的啊……
“还是车祸的幻觉吗?”
裴温瑜摇了摇头。手机里,女子翩翩起舞的身影映着落日的余晖,就像是一副暖色调的油画。
他递给顾嘉胜道:“我总是产生一种错觉……好像是蕙羽在跳舞……”
顾嘉胜:“……”
他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了看监控视频,半晌尴尬道:“因为都是跳芭蕾吧。裴总,你这只是忧思过度,睹物思人了……”
“如果看着觉得心里不舒服,尽量不要再看了……”
顾嘉胜忍不住补充道:“裴总,你如果总是要联想到你的太太,就说明这次车祸加深了你的创后应激,你该接受心理咨询了。”
裴温瑜收回手机,固执地问道:“如果我乖乖接受咨询,你会开药给我吧?”
“药物只是辅助手段,最重要的还是解决裴总你心里的那个结。已经过去三年半了……”
顾嘉胜叹息道:“手术很成功,不应该落下残疾,但裴总你却需要拄拐走路。”
“一开始我们都以为是当时裴总过早地下地走路导致双腿没有很好地愈合,但后来一次又一次地复查,让我确信并非是术后没有养好,而是裴总你的心理问题。”
“那个事故,让你感到很后悔,这种后悔让你抵触自己成为唯一的幸存者,甚至是健全的幸存者。所以才迟迟没办法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走路。”
“这次事故令裴总你失明了一个月,如果创后应激变得严重,裴总你可能连先前的拄拐走路都无法做到。所以裴总,你必须尽快克服所谓的错觉,尽快摆脱轮椅练习走路。而不是依赖药物麻痹自己!”
顾医生直白的的话就像一根刺,扎在了裴温瑜的心里。
裴温瑜比谁都清楚,自己一直站不起来的原因。
因为后悔,因为愧疚,因为恐惧。
他比谁都害怕,那场车祸只有他幸运地活了下来。
只有残疾的双腿才让他清晰地意识到,他遭遇了多么恐惧,甚至夺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一场车祸。
甚至如果不是他那天骗蕙羽出门,蕙羽根本不会遭遇那场事故。
而始作俑者制造车祸的目标,也是要杀他,蕙羽完全是被他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