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有人送来沾着新鲜露水的仙花瓜果。
慕星遥在合欢宗时,尚且每天被花姨她们揪着耳朵起床修炼,到这里来之后,完全活成了一只自在咸鱼。
在安逸和舒适间泡得骨头都酥软的咸鱼,认真地想自己到底忘了什么。
贺兰涯看着她认真思考、却一脸茫然的脸,提醒:“本尊的目的不是帮你提高修为,而是你需要魅惑本尊。”
“你需要在你日常的舒服、喜悦、兴奋之余,时刻关注魅惑本尊的进度,这样,你才能尽快完成任务,也才能从本尊手里活下去。”
“现在,你该第一时间询问本尊的情况。”
他身上残留着慕星遥的体温,眸中已迅速飞满飞雪,从旖旎中抽离得极快。
慕星遥这才中回过神来,对,贺兰涯虽然以身送修为,技术也很好,但他绑自己来是为了堕魔。
不是为了让自己享受。
咸鱼立刻询问:“那么,尊上。”
她收起刚才兴奋的笑,眼角眉梢仍带着笑意,仰头露出美艳至极的脸:“十夜双修,尊上如今可感觉有些用?”
贺兰涯毫不犹豫:“没有。”
慕星遥:……
她小心翼翼询问:“一点也没有?”
贺兰涯再次肯定她的答案:“不曾有丝毫。”
贺兰涯的脸色好像不怎么好看,锐利的冷眸一直盯着她双修后眉眼含春、更加容光焕发的脸。
慕星遥被他看得脸发烫,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
贺兰涯费尽心机大老远把她从合欢宗绑来,本意是让她助他堕魔。
他出人又出力,研究双修秘术、一番英勇献身后,她的修为飞速上涨,容貌也被滋润得更好看,而他除了被挠破几件衣服外,半点被魅惑的好处都没捞到——
这也太显得贺兰涯反被她当成人形哗哗机了。
慕星遥开始担心自己因为太没用被提前杀掉。
她瞬间收敛刚才的轻松,赤着的雪足本大剌剌地在空中一摇一晃,现在也赶紧蜷进裙里,避免被贺兰涯看到她被滋养得白里透红、遍布嫣泽的腿。
贺兰涯捕捉到红裙在空中散开、合拢的弧度。
他并没小气到不许慕星遥从双修中牟利,见红裙被书桌桌角勾破一丝,绮丽的颜色洒到他常看的一本书上。
刚才揽着她双修时没注意到,现在贺兰涯不习惯自己的书上,有这种格格不入的东西存在。
他抓住慕星遥的肩膀,在慕星遥以为他要动手杀人时,她被稳稳地放到琴凳上。
贺兰涯收回手,目中碎冰浮动春风难融:“这次魅惑完全失败,你打算如何做?”
慕星遥的视角登时变为仰视,她坐在琴凳上,争取自己的生命长度:“我觉得……可能需要循序渐进,修仙难,堕魔也不会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
贺兰涯的脸色并无动容。
慕星遥继续争取:“你看,我们相互认识没多久,我魅惑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人,出一点问题再正常不过了。这次出了问题失败,下次我们再改嘛。”
白皙的脖子染着一层薄红,贺兰涯居高临下俯视她。
琴凳旁的美人蕉擦在她脖子上,叶片烁映深绿,花上的深红和她身上薄红一样,纤妍胜过芙蕖。
贺兰涯的冰冷和这种娇艳格格不入:“并非只有一点问题,而是毫无一点作用。”
慕星遥:……虽然事实如此,但说出来总显得她太没用了。
“不过,你有一点说得没错,既然是初见,本尊可以容忍这样的错误。”
贺兰涯眼中的慕星遥,天香蝴蝶骨之主,容貌绝色,虽然笨了些,也很怕疼,但贺兰涯并不会只看到一个人的缺点。
她现在哪怕坐着这里,害怕极了,也仍然睁着无辜的眼睛,用娇柔妩媚的语气哀求自己,在贺兰涯眼中已是魅惑的一种——虽然对自己没用,但足见她并不是毫无实力。
贺兰涯愿意退让一步:“找到错漏之处,杜绝下次再犯的可能性。”
慕星遥坐在书案前。
她的背影纤细窈窕,湘妃色的软烟裙的确像是层叠红雪的烟雾,浓密秀丽的长发飘散在背后。
无怪别人总认为她是妖女,她哪怕就这样坐在书案前,面前摆着雪白的宣纸,手中执着毛笔,脊背挺直,也给人一种她随时会把笔扔掉,露出花朵般笑颜,转过身去魅惑贺兰涯的感觉。
似乎那才是她的本色。
简而言之:长得太容易让人误会。
慕星遥茫然看着眼前的纸:“你让我写什么?”
贺兰涯站在她身侧,窗户大开,风从留仙居外侧灌进来,正好被贺兰涯挡住。
他说:“这次既然失败,说明你我都有错漏之处,既有错漏,只有全部找出来,反思、改进、彻底不再犯,下次才会成功。”
慕星遥被说得一愣一愣,看着贺兰涯在光影中冰冷如玉的脸,好半天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