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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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映桢是个认床的人,不过蒋乾的床干净又舒服,再加上发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躺上去就睡意汹涌。

方映桢把被子盖到鼻梁处,遮住了大半张脸,闻到一些很淡类似于海洋的味道。

就是那种深海的、温和的、暗不见底的香味。

应该是蒋乾的味道。

方映桢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过了一会儿,蒋乾走进来,替他关灯。

方映桢叫住他:“蒋乾。”

蒋乾站在门边看着他。

方映桢不安分地撑着手臂又坐起来,看了看他,说:“谢谢你。”

他还在发烧,说话间带一股鼻音,听起来比平时要奶一点儿也文静很多。

蒋乾不打算回应,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到方映桢搭在被褥外的手背。

有一些凌乱的抓痕,红肿着。

“谁弄的?”蒋乾在床边坐下来,盯着他的手。

方映桢叹口气,把手缩进被窝里,随便地说:“没谁。”

“你的那个弟弟。”蒋乾说着,不由自主地去看方映桢的脸,在想被打了的是哪一边。

“没......”方映桢胡乱地摇头,摇到一半,突然笑了,伸手去抓蒋乾的手腕,把他的手指掰过来看,“你什么时候涂的指甲油啊?”

“你怎么涂指甲油了啊?”方映桢觉得很好笑,“不过说实话,挺好看的。”

蒋乾的手指很瘦,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好,均匀的深黑色指甲油衬得手修长白净。

看起来就很贵。

“我不会笑话你的。”方映桢又说。

“工作而已,”蒋乾把手从温热里抽回来,“没来得及卸。”

“哦。”方映桢点点头。

“忙着去找你。”蒋乾补充完后半句。

“......”方映桢脸莫名其妙地热起来,在蒋乾的平静注视下逐渐心慌意乱。

慌乱之中,方映桢抬眼,撞上蒋乾的目光。

“我......”

蒋乾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突然堵住了他的嘴唇。

“......”

“蒋......”

方映桢想推开蒋乾的肩膀,却被他反手压到了枕头上。

蒋乾用的力气很大,带着一点让方映桢不知所措的愤怒,霸道而理直气壮地占据着他的嘴唇。

“蒋乾......蒋......”

方映桢被亲得喘不过气,茫然地盯着他近在咫尺的鼻梁以及眼睫毛,半被打断半固执地重复喊他的名字。

蒋乾终于听到了,略微松开他一些,微喘着气,低头去看方映桢的身体。方映桢穿着不合身的他的睡衣,肩膀瘦削且窄,骨头硬得硌人,和平时都不一样。

蒋乾的手顺着方映桢的毛衣下摆钻了进去,碰到他那一截窄而柔软的腰身。

“蒋乾!”方映桢脸涨得通红,突然提高声音喊了他一句,“我要生气了。”

方映桢在装作很凶地瞪着他。

蒋乾盯着他故作冷漠的眉眼,突然停止动作,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