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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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乾去住酒店以后,家里就剩方映桢一个人。

他复习到九点,合上书去洗漱。

六月的天气,夜晚的温度已经很高,有裹挟着热度的晚风从窗户吹进来,方映桢一边刷牙一边思考等一会儿睡觉要不要开空调。

不开吧,热。

开吧,他晚上睡觉不老实,没蒋乾在边上给他盖被子,又怕着凉。

合计了半天,方映桢决定还是热着。

洗漱完躺到床上,因为平时睡得都比较晚,这会儿方映桢一点睡意也没有,忍不住就想给蒋乾发消息,又知道这么特殊的时候还是不打扰他的好,于是阖上眼皮准备强行入睡。

手机就跟事先说好似的响了起来。

[jq]:睡没

[fz]:已经在睡了,你怎么还没睡

蒋乾没有回话,过了一会儿,打过来一个语音电话。

“喂,”方映桢翻了个身接起来,声音放的很低,“你怎么还不睡啊?”

“睡不着。”

“我也是。”方映桢笑了一下,“有一点激动。”

那边也开始低笑,又说:“我也是。”

“不行,要hold住。”方映桢严肃下来,“明天就考了,现在先冷静,留着考完再激去。”

蒋乾笑道:“听你的。”

两人听了一会儿对方的呼吸,方映桢无意识地抠着手机背面,问道:“你住外边儿,习得惯吗?”

“没有我,睡得习得惯吗?”蒋乾反问。

“......还可以吧,挺习惯的啊。”方映桢故意说,听到蒋乾鼻子里冒出轻微的一声哼,得逞地笑起来。

“睡觉吧,不早了。”蒋乾催他。

“那你喊我老公。”

“没完没了。”

“喊啊。”

“......老公晚安。”

方映桢乐得在被窝里滚了一圈,肉麻地回应他:“老婆晚安。”

第二日清晨,方映桢比闹钟醒的还早,醒来刚五分钟,蒋乾的叫早电话就响了。

“我醒了,”方映桢揉着眼睛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偏头看向窗外,看到天色阴沉沉的,有些许雨丝飘着,“下雨了,记得带伞,还有准考证,身份证,手表,涂卡笔......”

“别光说我,你自己一样也别忘带。”蒋乾说。

“知道了。”方映桢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起来,听到蒋乾很郑重似的喊他名字。

“嗯。”他漫不经意地继续打第二个哈欠。

打到一半,蒋乾说:“我爱你。”

于是方映桢的哈欠硬生生地就憋了回去:“我也爱你,老婆。”

“......所以加油。”

“你也加油,老婆。”

最后蒋乾忍无可忍地挂掉了电话。

上午一门语文,下午一门数学。

方映桢检查了一遍所有要带的东西,提着透明笔袋随人群去考场。

这次的考场安排在高一教学楼,在二楼。

因为先前已经有过三次类似高考的经历,方映桢已经没那么紧张了,反而有种例行公事的感觉。

一到考场门口,他就更不紧张了。

宋满从身后冲过来一把抱住他:“桢桢!”

“我日——”方映桢扭头,看外星人似的看着他,“你跟我一个考场?”

“是啊,要对一对吗?”宋满把准考证拿出来。

两个人一对,果真是一个考场,还是前后桌。

“这什么缘分啊!”宋满激动地拍着他的肩膀,“我跟你说这就是老天爷对我俩......”

“闭嘴检查了。”方映桢及时打断他,拿着笔袋往前一步,接受门口监考老师的安检。

安检完毕,到点,所有人都坐到贴着自己照片的座位上。

方映桢往桌角的一寸照上瞅了一眼,对,就是那张被蒋乾看过以后对他的脸产生质疑的渣画质压缩一寸照,立马被丑得移开了眼。

他把笔袋里要用到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第一个铃响,监考老师把写着科目时间和注意事项的黑板拉下来,用平稳的没有感情的声音念考试规则。

第二个铃响,拆封试卷袋。

方映桢看一眼时间,还剩十五分钟正式进入考试。

他接过老师亲手发到他手里的试卷纸,深吸口气,开始填写姓名。

之后的一切都不太真实,跟做了场梦似的。

阅卷、答题、分析阅读的思想情感,写作文。

直到填好整张卷子,方映桢才有一种终于完整地做了一个呼吸的感觉。

到后面结束铃响,监考老师把答题纸和试卷依次从他手里收走,耳边的声音由沉寂安静到逐渐热闹起来。

方映桢结束语文高考,拿着东西出了试场。

第一反应就是给蒋乾打电话。

没有考得特别好,但也不觉得很差。

但就是想给蒋乾打电话。

他等了几分钟,避开同样结束考试的热闹人群,一个人沿着高一通向高二的连接体走廊往前走。

手机嘟了几声,很快有人接起,蒋乾喊他名字:“方映桢。”

“怎么样?”方映桢笑起来。

“还可以吧。”蒋乾也笑。

“那我也还可以。”方映桢说。

“中午记得要午休,题可以少看一些,保持脑袋清醒。”蒋乾提醒他。

方映桢嗯了一声:“知道。”

两个人又傻呵呵地笑了一阵儿,方映桢为了不占他时间,很快就挂了电话。

一场考试结束,直接到正午,外面已经不再下雨,反而出了点儿太阳。

天气有些闷热,但也不至于到特别热的程度。

方映桢趴在走廊上愣了一会儿,呼出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听到男朋友的声音,就比什么都管用,就不慌了。

第二门数学考试之前,穿的很喜庆的老王站在教室门口,每走出来一个去考场的,就必须被他抱一下,说是要沾数学的喜气。

方映桢出来的时候,被老王很用力地抱了一下,简直快喘不上气了。

“方映桢,”老王松开他,又拍拍他的肩膀,“好好考啊。”

“知道了老王,不给你丢脸。”方映桢冲他笑。

比起语文,数学考试的时间过得更快,到最后方映桢也没从最后一道大题的两个小题里挣扎出来,不过幸好在挣扎之前,他就返回去检查验算完了所有他会做的题目。

总体来说,数学没出什么大的岔子。

现在......丫的就只剩一门英语了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