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勒在心里狂喊着,但后背的冷汗还是止不住地将衣服都打湿了,心底的不安渐渐扩大,将他吞没。
没有人说话,周围的空气沉闷得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罗勒的最后一丝冷静也被这种沉默给磨没了,他疯狂地大笑了几声,阴狠地说道:“好!既然你们不在意,那就让那一千多人跟我一起陪葬!”
说罢,他作势要按下启动器,对面的人还是不为所动地看着他,平静得可怕。
怎么办?
贝尔芬格和别西卜已经有些荒神了,额头上渗着细密的冷汗。
罗勒也好不到哪去,绝望自心底缓缓升起,这是他手上最后的一张王牌了,本来以为凭借着这个就能逼退蒋煦瀚他们,毕竟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都是这样,满口的仁义道德,可谁料他们竟然会不为所动,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
他勉强稳住心神,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们心底有多正义凛然,到头来,为了抓我还不是枉顾他人性命,比起我这个真小人来,你们这些伪君子更让人恶心!”
闻言,蒋煦瀚只是勾唇笑了笑,似乎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伸手掏了掏耳朵,说:“叽叽歪歪半天,你倒是按啊,跟个娘们儿似的,烦不烦人?”
罗勒一噎,眸底染上一片血色,咬了咬牙,按下手里的启动器。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竟是,启动器竟然没有响。
他猛地低头看去,小屏幕上本该有十秒的倒时的,现在也并没有显示出来。
不仅是他,在他两侧的贝尔芬格和别西卜也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这种情况已经很明显了,绝不是启动器坏了,而是,他们所走的每一步,都早已被对方料到。
他们自以为是地沾沾自喜,以为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却不料,他们自己才是那个跳梁小丑。
“怎么会这样?”罗勒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又发狠地按了几下启动器,还是毫无反应。
像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般,他疯了似的后退几步,一边低吼着喊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嗖嗖!”两道破风的声音响起。
罗勒后退的脚步骤然停住,就在他的脚边,两把锋利的解剖刀紧贴着他的脚后跟没入青石地板,折射的寒光映入眼帘,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伊芙手轻轻一挥,掌心里又多出了三把解剖刀。
她平静地看着罗勒,眸底却是一片嗜血的寒意,“别借着装疯卖傻就想开启你那不入流的机关,再乱动一下,我这三把解剖刀瞄准的可就是你的脑袋了。”
罗勒双手紧握,雪白的绷带很快被鲜红晕染出一朵花来。
逃不掉了。
他所有的计划都被看破打乱,再无生路。
不甘、愤怒、绝望交织在一起,罗勒看了看蒋煦瀚,又看了看伊芙,最终在心里肯定,他所有的失败,皆是因为这个他一开始就认为不如蒋煦瀚的少女。
他阴鸷的目光在伊芙身上流连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计划的?”
伊芙神色淡淡,“如果不是你多此一举,我还真发现不了。”
罗勒眸光一紧,咬牙道:“什么意思?”
“姚向阳的尸体已经解剖检验过了,他的体内有大量的lsd,而且摄入体内并不久,那么问题就来了,他一直都在警局的拘留所看守着利维坦他们,又是怎么摄入的呢?警局里有饮水机,可是摄入的却只有他,这是怎么做到的?”
她说话的速度很慢,可她每说出一个字,都让罗勒的心下沉一分。
“答案就是,警局拘留所后方的一个下水道,你的人就是从那里偷偷进入拘留所,在姚向阳不注意的时候替他注射进去的,然后再由精通催眠术的利维坦催眠了他。后来他们逃出去,晏云影和秦晋辉遭遇到的变种和傀儡,也是由街道的下水道出来的,我说的对吧?”
罗勒脑子里一直紧绷着的一根弦彻底断开,他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伊芙冷冷地看着他,继续说道:“早在几年前,你就在赎罪俱乐部的底下挖通了一条通道,通道连接着你关押变种和傀儡的房间。偏偏,这条通道和你藏身的地下室又不在一处,而你又十分小心谨慎,在逃离前还想着让萨麦尔将简悠引到海岛,只要简悠出了事,我们就肯定会赶过去救她,到时候,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从地下室里出来,再从下水道逃跑。
可惜啊,如果你没有做这两件事,我还真找不到你的地下室所在,当然也不会知道,你能在蒋氏集团和事务所安置炸弹。你的手下很不小心呢,在那两处地方的下水道出口留下了脚印。早在半个小时前,我们的人就找出了炸弹拆除了,而萨麦尔,也在十分钟前被简悠抓了,你的计划全都失败了。”
罗勒听完,只觉一股血气从心口涌到嗓子眼,哽住让他说不出话来。
伊芙却觉得不够似的,嘴角弯出一抹极清浅的笑容,漫不经心道:“和堕天使比起来,你们七宗罪还真是小儿科,你说是吧,冒牌路西法?”
“噗!”
罗勒吐出一口血来,两眼一黑,气怒攻心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