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嘉瑜心中暗自盘算着,还好这件古董待定,如果之后没有更好的古董出场,便在最后环节选这件富有美好寓意的古董作为自己讲述的古董。
很快便轮到了最后一件古董了。
投票结果出来,众人再度傻眼,让人迷惑的一幕出现了。
邹海宁投了淘汰票,任嘉瑜投了待定票,而靳木桐和祁珩都投出了选择票。
靳木桐看向祁珩,这个东西是赝品,以祁珩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来,但现在却拿出选择票,难道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她看向祁珩,目光中带着谢意。
迟兴微微愣了一会,赶紧说道:“靳木桐,你刚才已经投过选择票了,你选的是那件白釉莲台坐獅像……”
靳木桐点点头:“我知道。”
迟兴迷糊了:“那你为什么再度投出选择票呢?”
靳木桐还没来得及回答,邹海宁便赶紧说道:“靳木桐,祁珩,你们这次选错了,这是个赝品!你们赶紧看看能不能改吧。”
现场众人再度一片哗然。
之前看靳木桐和祁珩每次选择似乎跟实际情况差距不大,他们投出选择票或者待定票的古董,都是真的,正确率非常高。
难道这件器物他们会翻车么?
邹海宁见两人没反应,以为他们不信他的话,赶紧说道:“这件东西我都见过真品,反正这个是假的,做的再真都不是真的!”
靳木桐点点头:“我知道这是假的,是我拜托祁珩替我拍下,我愿意用白釉莲台坐獅像跟他换这件。”
这时观众纷纷伸长了脖子,好奇张望,这节目录制以来,这可是最富有戏剧性的一幕,知道是假的还拍下,难道这个假的东西还有什么隐藏的故事不成?
而伊涛看了看其他人,突然觉得有些棘手,选定的还想交换,这有点不合规矩啊。
这时候,导演宣布节目暂停录制。
伊涛走到靳木桐和祁珩面前询问道:“怎么回事呢?祁珩你给这古董是认可它是真的?还是要跟靳木桐换?”
祁珩摇摇头,他仿佛注意到了靳木桐的紧张,给她投过一个让她放心的目光:“都不是,我想要成为这件赝品的故事讲述人。”
靳木桐讶异的看向他:“祁珩……你……这件敞口瓶不是真的,你为什么还要当它的讲述人?”
伊涛彻底被弄晕乎了:“等等,你们两人都知道这件古董是赝品?”
两人同时点头。
“然后你们两人还抢着当它的讲述人?”伊涛简直不敢相信,这两人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此时,台下的观众也议论纷纷,都不知道台上发生了什么。
靳木桐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之前,我在故宫实习过一段时间,曾经跟随师父去过一件国宝的捐赠人家中,而这件国宝,便是这赝品的真品本尊,关于这件赝品,还牵扯到这个家族民国时期为保护国宝做出的贡献,虽然它是赝品,可它背后的故事却相当动人。”
伊涛听完以后,陷入沉思,又看向祁珩:“那你呢?你是为什么?”
靳木桐说这番话的时候,祁珩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带着探究,又有一丝迷茫。在她说完以后,直到伊涛问他,他才收回目光。
“之前我也曾去过何老的追思会参观,对何氏家族半个世纪以来对国宝的贡献十分敬佩。之前我担任嘉利拍卖行执行总裁期间,曾协助不少文物回国,这样的故事特别能打动我。所以,我希望能成为这件器物的讲述人,无论它是不是赝品,我希望节目组能给我这个机会。”祁珩的语调很平淡,但语气却有种毋庸置疑的说服力。
靳木桐听到这些以后,终于明白,原来祁珩果然知道这个瓶子的具体来历。
她顿时轻松下来,她只是想要这个故事被世人知道,谁讲述的都无所谓。
而且……
靳木桐看向祁珩,他竟然也会知道这么多事情,这还是她这几年内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伊导演看向靳木桐:“你怎么说,还想要换吗?”
靳木桐轻轻摇头:“既然祁珩想要成为这件器物的讲述人,我便不夺人所好了。”
祁珩唇角带着一丝浅淡的笑容,点了点头。
伊涛跟节目制作人姚昆紧急讨论了一下,一致决定为这个特殊的赝品开一次绿灯,确定好了拍摄方案以后,节目继续录制。
由于刚才的讨论旁人都不知道,所以任嘉瑜、邹海宁,台上的持宝人,台下的观众反应都是十分真实的震惊和懵逼。
“你们说着到底是真是假呀?”
“哎哟,谁知道呢,感觉像是真的吧,如果是假的,肯定直接就说假的了。难道真假方面还有争议么?”
“好像快点知道答案!”
邹海宁还在那喋喋不休:“这真的是赝品,我之前在浙江省博物馆看到过一个元代银器的展览,在那个展览上曾经看到过真品,跟这个十分相似,仿品虽然做的天衣无缝,我也看不出破绽,可假的就是假的,真的估计在故宫博物院里呢。”
迟兴此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故意说道:“究竟是靳木桐和祁珩误将赝品当真品了呢?还是已经知晓这是赝品却偏偏投了选择票?而已经投过选择票的靳木桐为何再度投选择票。一切的一切,还请我们专家组出来,听听专家怎么说。”
专家组刚才在后台也激烈讨论,此时三位专家也都达成一致意见。
“这只银鎏金的敞口瓶确系为民国仿品,因为故宫中已有一只元代的银镀金錾花双凤穿花玉壶春瓶,跟这只敞口瓶极其相似,可以说相似度高达95%以上,且用的也是传统的宫廷錾花技巧,可以说仿制水平之高,也是一件价值不菲的文物。只是原物为元代银器,所以这只的价值比不上原物。”
鉴定结果一出来,观众们恍然,原来这件器物真的是赝品,只是仿制的非常精美,也是民国时期难得的精品了。
只可惜,仿的始终是仿的。
迟兴又问靳木桐和祁珩:“你们二位事先是否知道这是仿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