禤景宸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的计划很好,但是钟离程会是担下这一切的人。而且,你给钟离幕下的血蝉蛊,朕早已找到解救之法。若你的复仇是灭了钟离家,那么你注定不会成功了。”
念望面色巨变,他看着禤景宸的方向,想要挣断束缚,“不可能不可能!”
禤景宸摇摇头,“没有人知道你对楚国做了什么,一开始就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人,也不会在史书上留下名字的。你不是要复仇吗?为主忍辱负重?你放心,朕不会让世人知道这个故事的。”
念望是溯北的军师,那么就让他作为军师的身份,死在源州吧。
就当是庆国,与溯北宣战的开端。
禤景宸转身,背对着阴暗角落里的念望,一步步拾级而上。她穿过了幽暗的囚牢,迎着明亮的夕阳,朝外走去。
囚室里,念望在凄厉地咆哮。
囚室外,禤景宸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大司命项斯年,说道:“回去给朕测个良辰吉日,好让澜州的军队开拔。”
溯北,应该彻底老实了。
明了她意思的大司命称诺,跟在了她身后,踏着夕阳的余晖,返回了宫中。
入夜,钟离朔用过晚膳之后,与家人坐在一处,轻咳几声,方才说道:“父亲,母亲,孩儿欲求娶陛下,你们意下如何?”
镇北侯没有什么意外,此刻看着钟离朔伸手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说道:“ 你长大了。”
钟离朔笑笑,看着母亲目光灼灼。乐正夫人满头雾水,看看丈夫又看看女儿,还看了乐正颍一眼,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溯儿……你怎么突然……”
钟离朔腼腆的笑笑,一旁的乐正颍叹了一口气,说道:“还能什么事,陛下瞧上阿溯了,阿溯也欢喜她,所以要大婚了啊。”
不过就是一件你欢我喜的小事罢了。
钟离朔看向长姐,长姐也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放心,阿姐替你去求。”
她们三人将西山之事告诉了乐正夫人,终于听明白的乐正夫人说道:“那我得赶紧替阿溯准备聘礼了。”
她们都知道,女皇这样的人,只要对上眼了,必然是应允的。尽管乐正溯瞧着年幼些,可是十七岁,也可以成婚了。
钟离朔看着他们热热闹闹在讨论着如何向人讨教筹备婚礼的事情,只觉得胸腔被塞得满满当当,一片温暖。
好一会,乐正颍才推了推她,与母亲说道:“母亲,阿溯今晚还要进宫里换个伤药,一会要走的。”
乐正夫人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钟离朔,柔声问道:“溯,在家里不行吗?”
正说着,镇北侯呵呵一笑,说道:“年轻人,粘得狠。”
话音刚落,便有小厮通报宫里来接人了。钟离朔起身,与父母告别。乐正颖送她到门口,便见晦暗的路灯下立着一辆高大的马车。乐正颖拉着她吩咐了几声,有人便从车上下来了。
黑夜里,禤景宸穿着单薄的樱草色纱衣,站在了她们姐妹二人面前,唤道:“乐正大人。”
乐正颍从未想过禤景宸会亲自来接人,一瞬间诧异过后,连忙行礼。禤景宸颔首,看着乐正颍牵着钟离朔的手,说道:“令公子,可以跟朕走了吗?”